[古香古色之卷一] 陰婚之琴瑟和鳴 BY: 卜酷達

落第小秀才誤揀“亡人”生辰八字被迫陰婚引發的情事……

主角:韓欽安,師俜

楔子

賢弟如晤,懇啟者。

時值深秋宜人,愚兄擬趁此佳季,隨三五友朋旅行出遊若幹時日,歸期尚難定也。兄在外之時,家中諸事無論巨細,托付於吾弟費心料理。弟臨事認真,難免倍添辛勞矣,謹預致慰忱!

又,兄與祝家閨愛姻事,亦煩勞弟於百忙中予以便宜處置。吾弟敏於應對,長於接物,當不負兄之所托也。

言不盡思,再祈珍重。謹此奉聞,勿煩惠答。順頌秋祺。

愚兄睿安親筆

清冷寬敞的臥房,凝重沉穆的擺設,精雕的黃花梨方桌旁端坐著一個身形頗為偉岸的年輕男子,劍眉冷目,薄唇緊抿,隱約能察覺到環繞在其身旁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啪”地一聲,手中的信箋被重重地按到桌麵上,韓欽安憤憤然站起身,咬牙切齒地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來:“好你個韓睿安!居然給我玩逃婚!”

沒錯,從鏢局生意起家發展到鹽業經營進而富甲一方的山西韓家大少爺韓睿安——離家出走逃婚了!

若不是日前偷偷趕往揚州祝家遠遠地對指腹為婚即將過門妻子的“驚魂一瞥”,韓睿安斷不會陣腳大亂飛也似的策馬狂奔回山西要求退婚。安心的拜堂成親入洞房,眼睛一閉心一橫任君蹂躪,好歹能成就韓祝兩家強強聯合的美事。怪隻怪好奇心作祟,兒時記憶裏祝家小姐揉作一團的五官始終疑慮是否有長開,真真沒想到,女大十八變,小時候一副母豬樣,長大了一副野豬樣!奈何磨破嘴皮子,家中做主的老母硬是不允退婚之事,眼看婚期將至,無奈出此下策!

“韓睿安!你也就比我早半柱香出娘胎而已!要我來收拾你的殘局,還差個八百年!”飛腳踹開房門,韓欽安往母親的主屋奔去。

秉退屋中一眾丫鬟,韓老夫人寵溺的為幼子佑安擦拭嘴角的點心屑,端起手邊的茶碗略為嗔怪的看向麵色不善的韓欽安:“出什麼事了?這麼咋咋呼呼的?”

“娘!你看大哥做的好事!”韓欽安氣結,將信箋重重地按到桌麵上,“他居然離家出走逃婚了!”

“什麼!逃婚!”韓老夫人手中瓷實的茶碗沒端穩,溫燙的茶水潑了一手,顧不上端莊的儀態重重地將茶碗擲到桌上,“你再說一遍!”

“娘!小心燙!”機靈的韓佑安趕緊上前捧起母親的手吹氣,大哥逃婚?還是乖乖一邊待著靜觀其變吧!

“您自己看信!大哥真的逃婚了!”韓欽安黑著臉看著母親拿起桌上的信箋急急過目,對這個和自己一般年紀卻任性無比的雙生大哥心中早已抱怨不已,“祝家的婚事怎麼辦?下個月初八就該迎娶祝家小姐了。”

韓老夫人一臉慍色撫著胸口壓製怒意:“混帳小子!等他回來看我不打斷他的狗腿!”

“娘!這些容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理大哥留下的麻煩事!”韓欽安煩躁的在屋內來回踱步,回頭望向同樣煩躁不安的母親,“如若不然,直接和祝家退了這門親事便是。”

“說什麼混帳話!”韓老夫人厲聲嗬斥,夫君英年早逝,單手接管夫家家業,努力撫養膝下三子的她不失巾幗英雄氣,對全局的考量更傾向於整個家族,二子年輕氣盛的負氣話自然招來她不認同的駁斥,“祝家雖為揚州儒商,卻與官府關係甚為密切,我韓家能經手鹽業生意,若非當年指腹為婚的交情又如何能借祝家之力。這門親事非結不可,就算是退親,這個口也該由祝家來開,韓家斷無資格!”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自然不必多言,想來大哥也是左右為難故而一走了之,韓欽安憋悶不已,半晌歎了口氣,對上了母親那雙若有所思的犀利眼睛。

“……娘,您看著我做什麼?”韓欽安惴惴不安的詢問,突然間有股不祥的預感。

“欽安,身為韓家子孫為本家出力是否應當?”

“……是……”

“睿安離家已成定局,和祝家的婚事勢在必行,你們兄弟本就是雙生子,依我看……”

“娘!我不答應!”韓欽安果斷的截住母親的話,果不其然,想拿自己頂上大哥的空缺啊!不禁有些惱羞成怒,“祝家指腹為婚的是韓家長子,大哥比我早半炷香出生,這門親事本就是他的事,為何要我出力!我不答應!”

“如今已沒有更妥的解決辦法……”

“要我娶頭母豬過門我寧願娶沁竹閣的小倌!”

“你們這兩個混帳小子!……”韓老夫人氣得直拍桌子,外人看來如玉人般清爽俊朗的雙生子實則都不讓人省心,本性都為聰敏純良之人,性子卻又都頑劣無比。長子睿安任性妄為,做事想一出是一出,二子欽安風流成性,男女通吃處處留情。年屆十八仍無定性,本想借婚姻大事讓二人早早安定,不曾想如此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