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隻為卿狂
作者:曄月飛雪
楔子
“我還能活多久?”
“最多……半年時間。”
“是嗎?謝謝!”
油紙傘從屋外撐開,漸行漸遠的腳步和著雨水落到地麵,竹林裏的茅屋沉浸一片風雨之中。
雨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樣子,竹林之外有一個人撐著油紙傘站在雨中,似乎站了很久,他的手臂和褲腿處被雨水打濕一片,看見竹林裏走出的身影,他立馬迎了上去,人影看見迎來的人臉上露出擔憂的神情,微微一笑,“樂安神醫說我恢複的很好……沒什麼大礙!”
“是嗎?太好了!”一身幾乎濕透的人微微鬆了口氣,收起油紙傘躲進那人傘下,他的左手緊緊握緊那人的右手,微微抬首,琉璃一般的瞳孔倒映著那人的影子,清朗的聲音徐徐傳出,“白侍簫,回家吧!”墨色的雙瞳回望著傘下之人,明亮的眼眸漸漸彎成月牙的形狀,白侍簫微微點了點頭,將笑的陽光燦爛的人擁進懷中,“燕穀雪,我們回家!”
問道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東晉陶潛流傳下的這首詩說的就是你吧?白兄,兩年未見你倒是過起神仙一般的日子了?”淡淡的酒香飄過,埋首花叢的人微微抬頭,“莫江寒,你除了劍法一流外,原來找人的本事也是一流,”拍拍手中的塵土,白侍簫站起來望向籬笆外的莫江寒,微笑道:“我真是低估你的實力了,遠來是客,看你一身風塵仆仆趕了不少天的路吧!”推開柵欄,莫江寒拎起酒壺在白侍簫麵前晃了晃,“是啊,五天五夜活活累死兩匹馬總算是趕到了,你看!我沒忘記帶你愛喝的青竹釀!”
接過遞來的青竹釀,白侍簫打開瓶口聞了聞,“如此美酒佳釀,真可惜我喝不了!”莫江寒詫異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白侍簫,“我沒有聽錯吧!願做酒中鬼,不羨天上仙的白侍簫竟然戒酒了?小雪果然無堅不摧,攻無不克!對了,說了這麼久都沒見到雪,他不在?”白侍簫淺笑地搖了搖頭,“你就別取笑我了!他現在不在家裏,到山上采藥去了。”
一襲青衫和身著麻衣的兩個人,談笑著走在石子鋪成的小道上。路的盡頭,簡樸的茅屋映入莫江寒的眼簾,略有感觸地看著眼前的景致,莫江寒的唇角泛出淡淡的苦笑,“白兄,若不是此事關係天下蒼生,我恐怕也不敢再來叨擾你了!”將酒壺輕輕放在石桌上,白侍簫坐在石凳上看著一臉內疚的莫江寒,“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隻要幫我做一件事,我就原諒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一絲欣喜在莫江寒臉上閃現,“白兄請說!”白侍簫用手指了指身旁的石凳,嘴角處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抹笑意看的莫江寒心裏直發麻,吞了吞口水他乖乖坐到石凳上戰戰兢兢地問道:“白兄,現在可以說了吧!”對麵的人搖了搖頭,“莫江寒,我還沒想好要你做什麼,等我哪天想到我自會去找你,你這次來為的是九蓮山問道一事吧!”
“你都知道了……九蓮山是當年十二位上仙封印妖魔的鎮魔山,天玄門的教眾打著降妖辟邪的旗號,實際上是在找當年布下封印的地點,一旦被他們找到,天下蒼生必有大劫!”聽完莫江寒的話,白侍簫站起來緩緩朝屋內走去,“天命自有循環,而命理有始有終。你為此事而來,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
“白兄,隻要我們比天玄門一幹邪教先找到那個封印,我們就能阻止此次劫難!望白兄以天下蒼生為重!”雙膝重重跪在地上的聲音,沉悶而且沉重,但是他麵前那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卻絲毫不為所動,“莫江寒,我已不是禦劍派的掌門,這個江湖也早已沒有我的名字。你來敘舊我歡迎,若是來找我談天下江湖,妖魔鬼神諸如此類之事,很抱歉,恕在下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