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南湟風著急的表情漸漸消失,對著電話回了一句:“我今天還有事,來不了。”
他們剛剛辦事被阿禾發現,阿禾跑出去沒一會他也追了出去,追到一半被女友阻止了。
他也不想再和阿禾這個傻子有什麼交集,頂多少了一個錢袋子,兩人換了個方向就逛街去了。
他記得當時好像是有什麼刹車聲,應該沒事吧,反正都這麼傻了,再傻點也沒人會介意。
撞沒了更好,反正保險的受益人也是他,雖然不多,但也是錢啊。
“你不會是出軌被阿禾發現了吧,”柳安聽到了對麵女人的聲音,嘲諷的說,“滾吧,就當這6年的交情喂了狗!”
柳安一下就想通了阿禾出車禍的原因,掛斷電話,轉頭對著肇事者就是一拳,至少現在還能打一個。
柳安從小和阿禾一起在孤兒院長大,阿禾從小就傻乎乎的,平常隻有院長和柳安會保護她,院長去世的那天,南湟風就跟阿禾在一起了。
說著要永遠在一起的人如今躺在了別人的床上,隻有阿禾還那麼傻,居然為他供生活費供到現在。
想到這裏,柳安眼睛通紅,對著肇事者又是一拳,“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阿禾在夢裏聽到了世子哥哥的聲音,她很想睜眼看看,意識卻不受控製的遊離。
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現在居然被一陣哭聲吵醒了,阿禾眼皮慢慢張開,眼睛逐漸回神。
要是柳安現在認真看阿禾,就會發現這眼神再無原來的呆滯,反倒多了一些清明和伶俐,就好像這人終於有了自己的思想,恢複了正常。
可惜柳安看晚了一會,阿禾眼裏又溢滿了困惑和呆滯,和從前並無不同。
望著眼前陌生的一切,阿禾居然並不驚奇。這些奇怪的東西,她仿佛都認識。
奇怪的房間裏擺著奇怪的東西,到處都是白色的,這是死人了嗎?
手上有一陣刺痛,阿禾舉起來才發現,手背居然被一根針連接到了頭頂的瓶子裏。
瓶子倒掛在床頭,這床也十分小,剛好就能睡一個人,同樣的床這裏還不止一張,看來這家裏不僅是死人了,還很窮啊。
阿禾好一會兒才把注意力從手上移開,盯著麵前衣著暴露的女人,本想感慨世風日下。一不小心看到了自己的穿著,好像並無分別……
女人哭個不停,阿禾隻能率先開口:“這是哪裏?你為什麼在哭?”
“嗚嗚嗚嗚,阿禾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
柳安哭得更大聲了,剛剛她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阿禾了。
“對了,醫生。”柳安想起醫生的叮囑,連忙按了幾下呼叫器。
醫生自然很快就來了,這病例今天有點奇怪啊,哪有人做完那麼驚險的手術這麼快就醒了的……
說實話,那一身白衣服的醫生想要碰阿禾的時候,這麼明顯的非禮行為,她是想推開的。
但心裏有個聲音在說那人沒有惡意,於是阿禾隻能用眼神抗拒檢查。
醫生倒是對這眼神毫不在意,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阿禾聽著那人麵無表情的對著旁邊女人說什麼醒過來就沒事了,再留院觀察一天就好。
這是白無常嗎?這麼多年看的鬼故事今天是要一一顯示了嗎?
阿禾望了望周圍,門口有一抹黑角,看來是真的有黑白無常啊,可惜世子哥哥他看不到。
結果這白衣無常說完就走了,卻沒把她帶走,原來不是來抓她的啊……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在這裏,她不是應該在地府嗎?
帶著滿腹疑問,看著麵前唯一的女人,阿禾兩眼迷茫,衝對方招招手,附耳小聲問話。
“你是誰啊?來,小聲的告訴我,這裏是不是地府?”
地府?怎麼車一幢不僅失憶,還扯到神怪故事了呢?
“阿禾,你失憶了?”柳安已經震驚了,不可置信的說,“不是吧,不是說沒事了嗎?怎麼還失憶了啊?等著,阿禾,我去找醫生。”
柳安不敢在阿禾麵前多說,她怕阿禾問起南湟風,自己卻無法回答。隻能抓起包轉身就跑去找醫生。
女人高跟鞋的聲音噠噠響起,再噠噠漸遠。
阿禾呆坐在床上,舉目望著周遭的一切。
她現在隻要一閉眼,腦裏就全是世子哥哥被她丟上去後絕望的眼神,再是掉下山崖時周遭徹骨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