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千裏長河,赤焰焚空。

魔族混同神族的鮮血將弱水染成一條血河,明明是那麼勢不兩立的兩個族群,流出來的血都是同樣的鮮紅,混合的無比融洽。弱水翻湧間,帶出一具具穿戴甲胄的屍體,殘缺不全,僵直死白的皮膚在血水中呈現出零星異彩。弱水至靜,鳥飛不過,落羽不浮,如今這般模樣,不過是河底填無可填,整個弱水都是兩方戰士的屍體。這一戰,不論是魔族還是神族,都打得太久了。

他騎著黑紋長尾的神獸騶虞,手握著上古神兵龍淵,身後是神族的十萬兵將。長戟森森,嚴正以待,蓄勢待發。鼓聲陣陣中,一名將領騎著天馬向他而來,抱拳行禮到:午時已到,三鼓已過,可發兵攻城。他充耳不聞,如子夜般的墨眸緊緊盯著對麵弱水河畔,半響沒有動靜,仿佛一尊雕像。那將領急急看向對麵,又急急回來看他,如此幾次後,臉上的焦急越顯,終忍不住一聲急叫:“尊上!”

他仿佛才若有所覺,抬手,卻遲遲不肯落下。那將領欲要再度提醒時,隻聽的彼岸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那聲音悅耳好聽,卻透著不容抗拒的威勢壓迫,平白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雲陌,我們終又是相見了。”似是感歎,忽而聲音陡然拔高,透著怨毒:“三鼓已過,你怎麼不發兵,難道你是可憐我嗎,可憐我魔尊邽芷!”話音未落,隻見一道寒芒刺破弱水上空,直直向雲陌襲來,那將領阻攔不及,隻見那寒芒直射雲陌眉心,卻在將將要刺入時被雲陌輕巧握住。

他凝眸,看著弱水之畔的她,不同於一貫的紅衣,她穿了一身玄鐵重甲,在森森鎧甲中顯得冷漠異常,手中的樓骨弓寒光凜冽。她身後,同樣是嚴陣以待的魔族大軍。

他想起他們在一起的時光,那時他冷漠清高,她慣常穿一身紅衣來作弄他,俊眉修目,眼角一抹輕紅,全沒有一般女子的嬌美和矜持,笑起來如冬日暖陽,全然不是如今的這幅模樣。

此戰其實無需再打,無論她如何掙紮,失了魔帝的魔族敗局已定。

他垂眸,看著手中的羽箭,右手終於緩緩落下。

隨著一聲高亢的長嘯,兩方兵士們齊齊翻過弱水,很快整個戰場上都回蕩著嘶喊打鬥之聲。烽火連天中,她放下弓,忽的笑了,喃喃聲被淹沒在兵器相擊聲中。

“這樣才對,我們本來就該如此。。。。。。”

她騎著角獸一路砍殺來到他麵前,手中的乙姝刀飲飽了鮮血,散發著血腥紅芒。她跨坐在紅色角獸上,厲喝道

“雲陌,我今日定要你有來無回!血祭我魔族死去的將士!”

她說這話不過是虛張聲勢,她向來知道,她打不過他,但無論如何,她總要試試,即便就此死在他手上,又能如何呢,不會再有比這更糟糕的結果了。

他沉默不語,那雙沉寂的黑眸緊緊盯著她。她被看得心煩意亂,厲喝一聲,提著乙姝刀向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