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過了五年,歲月竟沒有在他臉上刻下任何痕跡,亦如初見時的神采。
“我想算的事,你都能算出來嗎?”趙柏淩走到攤子前,挑了挑眉,笑著問道。
“但可一試。”老道士將紙筆推到了趙柏淩麵前,收起臉上輕鬆的表情,正色道,“請公子在這紙上隨意寫一字。”
趙柏淩執起筆,蘸了點墨,迅速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字:孽。
老道士一臉嚴肅的看著紙上的字,掐指算了起來,搖了搖頭,道,“公子找的人或許在,或許不在,這都要看老天的意思。唉……今天是鬼節,我這裏都沒什麼生意。”
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趙柏淩瞥了他一眼,不屑的嘲諷道,“裝神弄鬼,我瘋了才會相信你!”
老道士聳了聳肩,唉聲歎氣的道,“我前世可是天上的神仙,你怎麼就不信我呢?”
你算哪門子神仙啊!趙柏淩在心裏罵了一句,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今夜是個好日子啊……眾星拱月,大鬼小鬼們都不敢出來了。”老道士的聲音幽幽的傳進了趙柏淩的耳朵裏。
孽生善終始。
夜,漸漸深了。
月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圓,遠遠望去,一顆顆璀璨的星辰圍繞著銀月,排列的像個棋局,照亮了整個夜空。
寒風瑟瑟的吹著,路上沒有一個行人,卻時不時的飄過幾團黑影。子夜之前,鬼門關將會大開,許多人怕惹上不幹淨的東西回家,因此沒有人敢出門。
當然,也有例外的人。比如——正在荷塘邊放船燈的趙柏淩。
水流很急,風也很大,船燈一放上去便被水淹沒了。趙柏淩在心底歎氣,不可能的事,他總想嚐試著去做,好像那樣藍冶就能回來了。
還記得他和藍冶第一次見麵,也是這樣一個陰森森的夜晚,恰巧也是孟蘭鬼節。
那時他與爹賭氣,大半夜的跑出家門,出門後才發現那天是鬼節,又不肯厚著臉皮回去,便在這空蕩蕩的街上閑逛,誰想卻撞上了藍冶。藍冶穿著白衣,把他嚇個半死,後來想想也確實挺丟人的。
趙柏淩還在回憶,突然一陣陰風把地上所有的船燈都卷到了水裏麵去,衣袂被吹得上下翻飛,狂風拍打著他的臉頰,像是有人在撕扯他的臉。
黑色的霧氣出現在不遠處,越聚越多,無數的黑色影子在來回飄動,趙柏淩悄悄的後退了一步,那老道士還說大鬼小鬼不敢出來,根本就是信口胡謅嘛。
微弱的光線透過黑霧直直的照了過來,趙柏淩生生的停住腳步,思考著那縷光是從哪裏來的?
正在沉思間,一盞白紙燈籠出現趙柏淩的視線裏,提著燈籠的手白的近乎透明,趙柏淩緩緩抬頭,眼睛裏一分分變得訝異。
如墨的長發、白色的綬帶、清冷的麵容,這些無一不在他的夢裏出現過。他找了他好久,好久……藍冶。
藍冶的眼睛還在,可花疏狂說……
趙柏淩澀澀的咬住唇,艱難的開口問道,“你現在,是鬼嗎?”
“……”藍冶不說話,隻是看著他,笑的很淡然。
“藍冶,我不要帝位,不要成親,什麼都不要了!我太笨、太傻,看不到你為我的付出,你回到我身邊好不好?”他喃喃著,又突然想到什麼,繼續說道,“是啊……你已經變成鬼,回不到我的身邊了。那麼,讓我去你身邊吧。我不要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