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別人對我說他為了一隻螃蟹就換了生活地,我準保不信,但是李西瓶就不一樣了,我太了解她,整個就是一頭腦單純,一根筋到底的享樂主義者,和我倒有幾分相似。“你現在為了海鮮回來當警察?你說你一學護理的怎麼就做的了警察?”
吳千限早就把門打開,從鞋櫃裏拿了兩雙拖鞋給我和李西瓶,動作熟練的好像這裏是他家。那兩個警察抱著包扛著架子站在吳千限身後,其中一個膚色白皙的警察禮貌地問道:“請問陽台在哪裏?”
我伸手指指小型吧台旁邊的房間,道:“那,穿過這間房間就是。”
李西瓶則對著我身邊的小型遊泳池一臉羨慕。“安然,這是你們都可以去遊泳的地方嗎?”她激動地繞著遊泳池轉圈子,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天水花園的公寓樓每層四套公寓,中間是一個小型遊泳池,旁邊放一些沙灘椅什麼的,方便住戶打發閑暇時間。李西瓶在K大的時候每年都代表K大醫學院參加校運會的遊泳比賽,算是一條美人魚,對遊泳池和水有著一種特殊的狂熱。我正好相反,旱鴨子一個,對海鮮又完全不感興趣,如果不是李西瓶今天提到海鮮,我早就忘了原來K市還是個沿海城市。
“西瓶,幫我把望遠鏡的焦調調好!”白皮膚的警察衝出來對著門外吼。
李西瓶一臉沉醉地從遊泳池上抬起頭,不滿地應了一聲:“知道啦!就你事多。”
我請吳千限坐在沙發上,李西瓶他們三個在陽台那忙東忙西,不時發出吵鬧聲。
我到吧台拿了杯子,轉頭問吳千限:“喝什麼?執行任務時應該不能喝酒吧?茶怎麼樣?烏龍,普洱,還是鐵觀音?”
他笑笑,兩手交疊在膝蓋上,道:“鐵觀音吧,我喜歡喝綠茶。”
靠,他還真是會選,鐵觀音可是這裏最貴的茶。“李西瓶這次跟你們一起執行任務嗎?”我一邊濾茶,一邊道,“她怎麼會當上警察的?”
“拜托,這個問題直接問我好了,你不知道吳千限是剛從美國過來的嗎,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李西瓶笑著走到吳千限身邊一屁股坐下來,道,“托關係唄,我爸是市黨委書記,這點事怎麼會辦不到?再說,本女俠一副俠骨柔腸,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
我撫額做崩潰狀。“你和你男朋友怎麼樣了?”我趕緊把話題從“天生我材必當警察”轉移到別處,突然發現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心虛地看著李西瓶,恨不得甩自己兩個巴掌。
李西瓶那日被他男朋友打了一頓,回來後就發現自己流產了,我翹了一上午的課把她偷偷送到醫院,把他男朋友叫出來狠狠打了一架,我被憤怒燒昏了頭腦,忘了自己根本不會打,被那狗日的打的快死過去,最後是李西瓶從醫院衝出來給了他男朋友一刀,救了我的命。
聽起來好像挺惡俗的,我也寧願這隻是一個需要不斷NG地狗血鏡頭。李西瓶因為故意傷害被學校開除,她父親托關係免了她的刑罰。我出院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就她風風火火的性子來看,她確實是當女俠的料。她在學校裏也算是才女一枚,英語學的尤其好,平日經常安靜地縮在陽光下,有的時候自己寫詩,有的時候翻譯一些英文詩。很多人都不明白這樣的女孩為什麼會喜歡一個街邊混混。我想我比別人要明白些,她內心是極端自由的,絕不會受周圍的事物所羈絆。所以,愛就愛了吧,有句歌說的好:死了都要愛,天崩地裂也要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