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僧人見她虔誠,便輕輕敲響了殿中的銅鍾,鍾聲一聲聲響在耳邊,又像穿過身體響在靈魂深處,咚,咚,咚,咚,咚……
林女士和南崢都不由停下來看向溫蘅,溫蘅起身時,本來一直雲層密布的天空雲層破開了一個大洞,太陽光穿過大洞漏下來斜照進大殿,映在溫蘅身上,如給她鍍了金身,讓她一時如帶佛性,如琉璃澄澈明淨。
南崢張了張嘴,想說句什麼,但瞬間忘詞,隻呆呆看著她,見她走出大殿,他才上前去,說:“還有幾個殿,你都要拜嗎?要拜的話,我陪你去拜。”
林女士歎了口氣,心想他兒子這時候真像個狗腿子。
溫蘅搖了搖頭,說:“不用了,還是先跟著伯母去把事情做了吧。”
林女士則說:“等先去拜訪了長老,你們之後再來拜佛吧。”
她往前走去,南崢和溫蘅趕緊跟上了她。
三人在悟覺長老念經的念經房拜見了他,他非常和藹,請三人在蒲團上坐了,和林女士寒暄了兩句,經過林女士介紹了溫蘅和南崢後,他就和溫蘅南崢聊起天來。
例如問溫蘅是哪裏人士,喜歡些什麼之類。
溫蘅恭敬地回答:“我祖籍是四川,但父母在雲南安了家,我在雲南長到近十五歲,然後就到四川住了三年,隨後就入京讀書工作,直到現在。平時不過是喜歡看書,給人做過助理,也會寫一些東西。”
她有些羞赧的樣子,抿著唇笑了笑,又看向南崢,南崢對上她的眼,就不自覺地笑了一下,接著她的話說:“我十五歲之前都在這裏,十五歲的時候去了法國,之後就在歐洲待到了二十二歲就回國了,無所事事了大半年後,便開始做藝人,差不多就是這樣。要不,長老,我唱首歌給你聽。我唱得還行,會拉小提琴、大提琴和彈吉他。”
悟覺長老大約是覺得他有意思,就笑了起來。
林女士對兒子很無奈,教育他說:“別在長老麵前亂講話。”
長老倒是不在意,說:“小施主性格很有意思,是有福之人。”
又點評溫蘅,“溫施主是有佛性的人,要是你有意,倒是可以來侍奉佛主。”
溫蘅有些詫異,她還沒說話,南崢已經替她回道:“別別別,佛主有非常多人侍奉了,不差溫蘅一個,還是讓她和我在一起吧。”
悟覺長老非常開懷地笑了起來,林女士則是一臉對兒子無可奈何的樣子。溫蘅心裏感覺則很複雜,隻好沉默不言。
過了一會兒,長老讓兩人出去轉轉,他和林女士有話要講。
南崢在心裏歎了口氣,心想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居然還要被趕出去,但也沒有反駁,和溫蘅一起出了念經房,在寺院裏參觀起來。
雖已入冬,但寺院裏依然綠意森森,溫蘅走在園子小徑上,有感而發:“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到這裏來,就讓人心情平靜。是吧?”
她征求意見地看向南崢,南崢正眯著眼看院子裏一株樹葉在發黃的銀杏,聽到溫蘅的話,就趕緊轉頭看向她,說:“嗯嗯。是啊。不過,我對詩詞懂得不多,沒有辦法接你的話。”
溫蘅:“……這個詩,好像是初中的時候學的。”
南崢有些尷尬地道:“我以前語文很不好。”
溫蘅隻好不提這個了,兩人在院子裏走了幾步,南崢就要溫蘅為自己拍照,溫蘅拿著手機於是給南崢拍了不少照片。
溫蘅畢竟是受過正規的演技培訓的,又在兩個大導演的手下拍過兩部電影了,對構圖很有想法和審美,而南崢又是一個演員,雖然演技不怎麼樣,但拍硬照卻是非常在行的,他一動一靜都帶著範兒,溫蘅為他拍的每張照片,都足以拿去做成明信片了。
南崢拍好後又湊到溫蘅的身邊去看她為自己拍的照片,看到照片裏的人和景物非常搭配,很美很仙又自有一股帥氣勁兒,他就非常滿意,指著照片說:“溫蘅,你看,你多好看啊。”
溫蘅愣了一下,就有些臉紅,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沉默了兩秒後,說:“那你也為你自己拍幾張照片吧。”
南崢趕緊點頭:“好,來吧。”
溫蘅說:“我去拜佛的時候,你為我拍吧。”
溫蘅這個提議,南崢心下有點介懷,因為他把老長老的話放在了心裏,擔心溫蘅會生出什麼出家的想法,因為溫蘅是個非常坐得住的人,讓她去念經一天,她也是可以的。
溫蘅說完,已經走進一個通道,往旁邊的佛殿院落走去了。
南崢為他拍了一張她在通道裏的背影,通道盡頭的光芒射過來,將溫蘅的背影勾勒出來,讓她像是從黑暗走向光明的佛的侍者,南崢看了看拍好的照片,無法在心裏讚歎自己的身材真好,身高腿長,身姿筆挺,隻感歎溫蘅的身上真有一種平常人沒有的氣場,也許這是那個老長老說的佛性。
南崢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