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麼?”

“嗯。”楚煙緊張的手掌心全是汗。

她打得是容泠父親的電話。

容青山平時工作忙,哪怕是她媽媽,有事也是聯係的容青山的副手。

容青山的私人電話,最快最簡單的方式就是從容泠那兒獲取。

容青山並無多少驚訝,揮了揮收讓副手出去後,又道:“容泠給你的號碼?”

知道瞞不過容青山,容泠是容青山一手養大的兒子,什麼脾氣肯定摸得透透徹徹,楚煙索性沒有隱瞞,直言說:“不是。”

那邊似乎是笑了笑。

聽著容青山的笑,楚煙越來越緊張。她不知道容青山什麼態度。

“你倒是膽子大。難怪那小子栽你手上。”容青山用陳述事實的語氣說道。

不溫不火的口氣,楚煙有些不好意思。

她膽子大,勾.引容泠,偷記了容青山的私人號碼,背著容泠偷偷打電話。

可是,不打,她根本不知道以前發生過什麼,容泠不會說的。

“說吧,想知道什麼。”容青山沒什麼架子。

這下,不溫不火的語氣讓楚煙鎮靜了不少。

容青山大概不討厭她。

“我想知道高三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容泠和阿姨的關係那麼奇怪……”斟酌了下,楚煙用了奇怪這個詞,而不是差這個字。

“……”

一通電話,時間不長。

容青山聲音帶著上位者的沉靜,靜中聽不出什麼情緒,不溫不火,像在述說著一個與他無關的事。

從許開慧突然回來,扣了容泠所有證件,到把容泠關在家裏,再到容泠和許開慧派來看他的保鏢打架……

一樁樁、一件件,楚煙聽得愈發的恍惚。

別在耳朵邊上的長發忽然滑下,楚煙低著頭,輕輕吸了吸鼻子,想把眼淚逼回去。

睫毛顫了顫,滾熱鹹濕的淚滴不受控製地滾了下來。

仰著頭盯著衛生間的頂,楚煙指尖在鼻翼附近蹭了蹭,擦了擦淚痕。

外麵有光透過衛生間的磨砂玻璃透進來,折在瓷磚麵上,反出漂亮的光暈。

聽著容青山的聲音,楚煙仰頭閉上了眼睛,她聽見了自己腦海中有硬殼碎裂的聲音。

先是輕輕“哢”的一下,裂了一個角,不過一秒後,整個殼子碎了。

黑暗被驅散。

大片大片的陽光照了進來。

冰原化雪,萬物複蘇。

那邊停了停,又笑了下,說:“他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想去找你,又被我扣了下來。我說他沒那個能力護住自己女人。”

“那小子把我秘書給揍了。揍完,撂了幾個字給我,說:我們談談。”

“臭脾氣,骨頭又硬又拽。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兒子的份上,早收拾他了。”

“……”

楚煙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插話回應。

容泠高中畢業後又被容青山扣了下來。她可以感覺到,容青山和許開慧不一樣,隻是他教育容泠的方式,未免太過……

握著手機,楚煙盡力穩住發顫的指尖,舔著唇角問:“所以,叔叔你知道他不久前找我了麼?”

容青山不答反說:“小子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被扣了證件關起來就可以牽製住的毛頭小子了。”

那就是知道了。

楚煙垂下眼皮,思量了會,輕聲說:“謝謝叔叔。”

容青山有工作要忙,嗯一聲,掛電話前,突然說了句:“丫頭,對我們家小子好點兒吧。”

楚煙下意識應了聲好。

容青山最後笑笑把電話掛了。

他不怎麼會教育小孩子,哪怕是他兒子,他也抽不出多少時間。

容泠幾乎是一幫警衛員看著長大的,說好聽點兒叫看著,說難聽點兒叫監視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