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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為文中人物的喜怒哀樂而苦,為情節的設置推敲而苦,為寫作過程中的瓶頸和提高而苦……然而到了此刻完結,心中真是無比滿足愉悅,用劇中人的話說——“為了這一刻,都值得了。”

但是我想說的是,這十個月中,我最大的快樂並非寫作本身,而是因此遇到了很多好友,特別是貓兒。我必須要感謝——感謝她一直來對我的鞭策和鼓勵,感謝她對我的指點和剖析,更感謝她用自己卓越的才情學識,拓展了我的視野,豐富了我的積累,讓我的生活變得更為充實和快樂。

我們一生中大概會遇到很多能教導自己,幫助自己的人,也能遇到很多相知相依的朋友,但是當這兩者合二為一,並且是通過極為偶然的機遇,掠過人海,穿越千裏才遇見時,便是生命中最難得,最可珍惜的際遇。

謝謝你,貓兒。是你幫助我完成了一個夢想。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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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之歲歲年年對君子 ...

以往朱載圳在京時,每逢除夕,都要按宮廷禮製,率闔府人口守歲祭祖,元旦日宮中又要舉行朝會,在京王侯和文武百官皆要依製朝賀君父,兼之宗室官場各類應酬,一個新年過下來,委實不勝其煩;後來他之國德安,府中人丁寥落,兼之心情冷清,索性一應禮儀都免,每逢過年無非是與林遷相對守歲,看幾眼風雪,飲兩盞枯酒。現如今兩人隱居揚州,歲月漸長,百無聊賴,眼見又是一年歲末,他倒難得起了好事興頭,才入臘月便對林遷道:“真該好好過個年了——我還不知你們南省人怎麼過年呢。”

林遷道:“也沒什麼不同,無非都是守歲、接神、祭祖,你素來又最不耐煩這些,不是常道這都是自家閑折騰?”朱載圳含笑道:“往常和別人敷衍自然是閑折騰,可現下隻你我兩人,自然是不同的。”

自然是不同的——經盡艱辛磨難,拋卻喧囂繁華,才終換得兩人相守相對;此後雖天長地久,卻都要一日日倍加珍惜,一時一節,每時每刻,再不能有絲毫的敷衍馬虎。

於是便當真仔細籌備起來,囑咐幫傭仆婦們灑掃,掛柏枝、做年糕、備春盤,備好一應繁雜事務。唯有南省人過年慣飲椒柏酒,朱載圳之前從未見過,未免大起興味,必要纏著林遷親手來做:“若有一毫沾了別個的手,我斷不喝的!”林遷好笑又好氣道:“你最會給我找麻煩!女人家的事,我也沒做過;倒是你這張口伸手的貴人脾性,幾時能改?”朱載圳一看四下無人,便欺近身合臂抱了他,低笑道:“有你在,這脾性怕一輩子也改不了——誰教你慣會讓著我?”

那笑意既溫存又無賴,竟如個得巧賣乖的惡劣孩子,教人如何忍心拒絕?林遷也隻能苦笑一聲,轉便向廚娘討教椒柏酒的製法,真個一絲一毫親手做來。但當把那川椒柏葉細細碾碎,注入清冽酒漿,兌出一股辛烈醇厚的香氣縈繞鼻端,透入肺腑,恍惚竟覺得是在親手釀造以後的漫漫相守歲月,涓滴毫厘,都是如此醇酣濃鬱,悠長靜好。

加入椒柏之後,便以荷葉黃泥封存,七日後再開啟,辛醇酒香透甕而出,迎來的正是除夕之夜。

窗外已是爆竹連天,漫空的粲然煙花映了簷前一片輝煌燈籠,隻襯得案前那幾根燭火紅得恍惚。林遷拿了年糕、春盤和椒柏酒進得屋裏,朱載圳正在案旁寫春聯,見他進來便道:“回來得正好,快過來。”

案上已攤了一片檻聯,無非“新年納餘慶,嘉節號長春”、“日麗春常駐,人和福永留”之類;他眼前卻正擱著一張一尺見方的灑金紅紙,拈起支狼毫提鬥,一壁拉起林遷的手:“該寫‘福’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