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她的性子,心裏尋思:狗改不了吃屎,裝得了一時裝得了一世嗎?
郭絡羅氏也微微笑:橫豎萬歲爺現在不在宮裏,自己逞強做什麽?到時候連個替自己說話的人都沒有。現在皇後最大,等萬歲爺南巡回來的,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眼下各宮都在等著看延禧宮的熱鬧了。
後宮天翻地覆的這段日子裏,延禧宮那位主子偏偏不在。不在也就罷了,皇上出宮微服私訪,誰都不帶,就帶著她,這不明白著戳著四個字:寵冠後宮嗎?
這下不單單是皇後了,恐怕整個後宮的女人沒人不嫉妒納蘭氏。平日裏有萬歲爺恩寵著也就罷了,現在連出去辦正事也帶著她出去。這是給她長臉呢?還是給納蘭明珠長臉?現在朝中一共就兩股勢力:索額圖為首的赫舍裏氏和以納蘭明珠為首的納蘭氏,皇上如此擡舉納蘭氏,分明就是倚重明珠。
那索額圖呢?除去了鰲拜,就不用赫舍裏家了?
各人嘴上不說,心裏也會這麽猜想。雖然老祖宗之前故意讓皇帝冷落納蘭氏和郭絡羅氏,讓赫舍裏氏有孕。可以納蘭氏現在的恩寵,以後能無孕?這□□中意多爾袞,高祖中意宸妃生的阿哥,就說咱們萬歲爺吧,當初母妃也不過是佟妃,也不是皇後。
日後孩子能否得寵繼承大統,還得看額娘是不是皇上心尖兒上的人!
春棠又何嘗不知道這些,每天就巴望著日子算小主什麽時候回來,也好提前跟她說說這些。
待雲惠終於回到了延禧宮,各人可都樂壞了!
“小主,您渴不渴?”
“小主,您餓不餓?”
“小主,給您捶捶腿。”
“小主,您還想吃烤魚紅蝦嗎?還有您的棒棒糖。”
夏蓮此去跟著小主去揚州晃了一圈,讓冬晴她們好生羨慕,給講了很多一路上的新鮮事兒。喝茶歇息,美洋洋地躺在延禧宮熟悉的貴妃榻上,雲惠又像一隻懶貓兒一般靠在墊子上了。這趟坐船也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春日漲潮有河訊,下了船就暈乎乎的。
太醫雖說暈船不是病,可下了船做馬車又開始暈車。整個人現在都是飄的。雲惠隻想大睡一場。
春棠卻走了過來,麵上十分擔憂,“小主,未時她們可都去鹹福宮請安呢。”
鹹福宮?雲惠迷迷糊糊,腦子裏蹦出這三個字,鹹福宮不是赫舍裏氏的寢宮嗎?怎麽未時要去請安了?
春棠見她沒有太大反應,又繼續擔憂道:“小主,自從你走後,宮裏就和以前不一樣了。皇後娘娘立了好多新規矩,眼下各人都不去觸黴頭,連宜貴人都老老實實去請安呢。”
宜貴人?一聽這話,雲惠腦子有些清醒過來,身子卻還是半癱著。
春棠知道她也不大舒服,就把近日宮裏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挑著重點給說了。聽著春棠這麽一說,雲惠立馬意識到自己接下來麵臨的一個棘手處境:連著寵了好幾晚上,這都不算什麽;陪著皇帝出宮遊山玩水一趟,這才是真正坐實了寵冠後宮。
本來她就不愛和後宮的人打交道,再加上現在康熙的後宮中,大多都是些庶妃啊、貴人啊、常在答應之類的小蝦米,連棵大樹都沒有,找誰抱團去?小玄子之前重新寵愛她之後,辛辛苦苦經營出來的——別惹我的惠貴人的形象,在皇後娘娘大刀拓斧一心為了兒子的心態麵前,已經不算個毛了。
她這個歷史廢,實在記不起赫舍裏氏這一胎到底是個格格還是個阿哥。不是所有人穿越過去都是連皇帝寵幸妃子家姓什麽,她阿瑪是幹啥的、哪年哪月康熙要駕崩之類的都記得清清楚楚。你讓她寫個《鹿鼎記》,她能寫出個大概來,因為看過電視劇啊,可你要讓她背大事年表,神經病才背的下來。
她連納蘭氏哪年封妃哪年掛的都不知道,更別說皇後之前生幾個孩子了。歷史上不是惠妃生的大阿哥,隨後赫舍裏氏生了太子胤礽就撒手人寰了嗎?
不過後宮女人孩子容易掛,以前醫學不發達啊,隻有活下來的才是後來歷史上的大阿哥、四阿哥什麽的。
這些都另當別論,先說下午請安怎麽辦吧?她真的不是不想去,隻是舟車勞頓,拖著這麽個破敗身子,怎麽去?不去,好,恃寵而驕;去了,病歪歪的,大不敬;去了病歪歪的暈倒了,驚動了小玄子,好,指責皇後不近人情,那不是公然和皇後作對嗎?
她怎麽這麽倒黴,老遇到這種進退兩難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留神了,昨天晚上更新 一章,早上八點又一章,一共兩章,有的親喜歡第二天看前一天的,不要漏看了
第45章 站隊
春棠站在一旁已經急得快哭了,要說在府裏的時候,她是跟著小主的大丫鬟,覺羅氏當初也是因為看著她樸實,做事穩當,才將她與了做事不大著調的雲惠。
可到底也是個小丫頭,比雲惠也大不了一兩歲。自打入了宮以來,除去一開始萬歲爺和小主有點“小別扭”,禦膳房給下過絆子外,不能說盛寵一時吧,也算一路風平浪靜過來了。太皇太後不管事兒、皇後不管事兒、宮裏位分高的就淑妃一個;其他各宮之間來往也不多,自家小主也是個省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