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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這是幾日前從她那兒聽來的消息,“這是…臣妾是聽”

“老祖宗。”郭絡羅氏笑著對孝莊道,“您就別怪成常在了,她性子直,不會說話。興許是無意中從哪個小太監小宮女那兒聽來的。咱們幾個都是笨嘴拙塞實心眼子的,也不愛讀書,不懂詩詞歌賦,進了宮就隻懂伺候萬歲爺了。這不閑來無事才來賞花敘話嘛。臣妾小時候就見過太皇太後,知道您最疼愛晚輩了,姐姐們都才進宮,您這樣嚇她們,人家還以為您不慈祥呢。”

言下之意,咱們幾個都是大字不識幾個沒什麽文化的人,巴巴兒地盼著皇上來,皇上不來才一起閑聊,哪有心思跟蹤皇上?

“都瞧瞧她,小嘴吧吧兒的,連珠炮似的。若不依你,我不成了不近人情了?”孝莊半是無奈半是憐愛地指指郭絡羅氏,“行了,旁的人都起來吧,成常在身邊有刁奴教唆,長春宮的奴才都去內務府領五十大板,成常在禁足半月,好好閉門思過。”

“太皇太後…”戴佳氏還想再爭辯,一旁跪著的高佳氏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裳,“從哪兒傳出去的還重要嗎?罰了奴才殺雞儆猴,你還湊上去不是找死?”

高佳氏冷眼看著宜貴人,算是看了個一清二楚,三言兩語推了個一幹二凈,太皇太後信任她,眼下就算成常在喊冤說是宜貴人傳的,沒有證據,反會被誣告,就更劃不來了。

各領五十大板,長春宮的奴才算是都半廢了。至少得歇三個月,就等於是從裏到外給成常在身邊都換了人。老祖宗這招厲害啊!誰能想到鶯聲燕語,牡丹鬥妍的淑玉亭這裏正發生過一場暗鬥?高佳氏撫了撫心口,驚魂甫定。

“老祖宗,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看誰來了?”宜貴人挨著孝莊,與赫舍裏氏一左一右,一身茜色海棠裙喧賓奪主似的艷麗。

遠遠的,雲惠帶著夏蓮一行過來了。

第七回良辰

孝莊遠遠瞧著,見那抹杏黃色漸漸走近。“呦,這還是明珠家那丫頭嗎?”蘇茉兒在旁邊笑道:“奴婢聽說,上回老祖宗同皇上去索尼相爺家看上梁去,有個女童一不小心踩了皇上的腳,說的就是這位小朱子吧?奴婢還納悶呢,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踩皇上。”

“他們小孩子家,鬧著玩兒的。我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瞧瞧,長得多瓷實。”說罷,孝莊朝著納蘭雲惠招了招手,雲惠正巧也往這邊走來了,瞧見孝莊。便趕忙走了過來,對著孝莊拜見道:“臣妾參見太皇太後,太皇太後萬福金安。”

孝莊打量著雲惠,圓乎乎的小臉,倍覺有趣討喜,“起來吧,都是自家人。”

“是。”雲惠的宮規學的還不錯,雖說身子還不大輕巧,也有春棠、夏蓮在一旁攙扶著,言行舉止謙恭有禮。

“哀家怎麽覺著你看上去比入宮時候清減多了?可是宮裏吃的住的不慣,還是奴才伺候的不盡心盡力?”

雲惠老老實實地道:“回老祖宗的話,宮裏一切都好。隻是雲惠自小從未離開過家門,剛進宮,還有些思念哥嫂。讓老祖宗惦記了,雲惠知罪。”

孝莊心中甚是滿意,“你思念家人,是個好孩子,哀家怎麽會怪你?瞧這小臉多有福氣,襄貴人應當多吃些,身子壯些才好。”

“是。”高佳氏在一旁乖乖應道,盡管心裏老大不情願。

禦花園裏重又恢複了平靜,一行人賞著花,假惺惺和和睦睦,雲惠也不多言,跟在後麵,問就答,不問就不說。

離了禦花園,回了慈寧宮,孝莊隻覺得雲惠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不卑不亢。

“是封了個答應嗎?”孝莊問身邊的蘇茉兒道。

蘇茉兒想了想點點頭,“好像是個答應。”

孝莊輕哼一聲,“內務府總管家的妹子怎麽能隻封個答應?當時我也是糊塗了,隻看了幾個擇出來封妃、封嬪的。去把玄燁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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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給老祖宗請安。”

“還知道請安?”孝莊坐在西暖閣裏,手裏拿著一把金剪子,給一盆山茶修建枝葉。

小康熙也不曉得自己是哪裏做了不妥的事,便乖乖地走到孝莊身邊。孝莊擡頭看了他一眼,道:“我問你,那個延禧宮的惠答應是怎麽回事?”

“惠答應?”玄燁一下子反應過來,真是大膽,還敢上老祖宗這兒告狀來了?“您別聽那個惠答應胡說,孫兒從來沒有吩咐過禦膳房,都是禦膳房的那些奴才欺軟怕硬。”

孝莊停下了剪花,指了指康熙,“你呀,說露餡了吧?我還什麽都沒問呢,你自己個兒就都說出來了。”

玄燁微微紅了臉,“孫兒……錯了。”

“老祖宗對皇帝很失望啊。”

玄燁大驚,“皇祖母為何這麽說?”

“人家不過與你一樣是個不大的孩子,沒留神踩了你一腳,你就記恨心裏了?你以為老祖宗不曉得她是怎麽選進宮裏來的?不是你特意關照了李德全去開後門,她能選的進來?你不就是想進宮以後來日方長麽?你還關照了禦膳房,去欺負延禧宮,她是個能吃的,你就偏不叫她吃飽。你一個堂堂帝王家,竟然做這些孩子氣的事,老祖宗以為你長大了,能親政了,沒想到你連這點胸襟和氣魄都沒有,還怎麽鬥鰲拜,怎麽給老祖宗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