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段(1 / 2)

他之後眼睛也馬上就紅了,刑牧一也好不了哪兒去,勉強扯了嘴角,卻笑得比哭還難看,他哆嗦了半天,用嘴型說了兩句話,總共六個字。

第一句是:對不起。

第二句是:我愛你。

這是他從日本連滾帶爬跑回來,想要對蕭楠說的話。蕭楠的眼淚刷刷刷就下來了,什麼欺騙啊隱瞞啊,什麼自立啊自強啊,都拋到了腦後,徹徹底底地原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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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楠慢慢好了起來,刑牧一就沒有那麼快,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隻能像僵屍一樣躺在床上。因此,蕭楠主動承擔起了“保護”刑牧一,“保護”哥哥的責任。他在微博上辟謠,希望大家不要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然後和母親一起起訴那個始作俑者的記者和雜誌社。打官司的過程漫長而痛苦,但是蕭楠沒有依賴任何人,全靠自己的力量贏得了官司。

在這之後不久,他卻跟刑牧一提出了去意大利的事情。那天夜裏,他跑到刑牧一的那張病床上摟著他躺了一夜,兩人說悄悄話說了一整晚,刑牧一也不知是內心有愧還是頭腦發熱,居然答應了。為此陳俏覺得非常鬱悶和奇怪。當初刑牧一為了讓蕭楠不去意大利簡直可以算是機關算盡,可是如今居然輕而易舉就答應了,那他這場車禍不就是白出了——要知道他完全可以以此博得蕭楠的同情,讓他徹底打消去意大利的念頭,跟著自己去法國狠狠浪漫一把。陳俏問他為什麼,刑牧一白他一眼,眼神語氣就跟怨婦似地:“隨他去吧!隻要他高興就好。”

這時候小鬆已經被抓住了,連原告訴刑牧一說可以對他提起民事訴訟。民事和刑事處罰會讓他死得很慘。可是刑牧一居然放棄了民事訴訟,隻是一臉“悲憫”地說:“就讓法律製裁他吧,我不起訴他了。畢竟我們以前也在一起有一段好回憶,我不記他的仇。”小鬆得知了他的話,哭得稀裏嘩啦的,一個勁地說“對不起”,然後帶頭揭發了孫愛民的事情,讓這家夥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死刑,立即執行。

在孫愛民執行死刑的第二天,刑牧一出了院,而蕭楠也定了第二天的機票去意大利。刑牧一住院那段時間他就開始在辦簽證的事情,等到刑牧一出院,蕭楠卻要走了。這個事情其實好多人都頗有微詞,覺得蕭楠過分了,刑牧一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他還是要走,簡直不識抬舉。連陳俏都數落蕭楠,說他不該拋下這個“殘障人士”自己去風流快活。蕭楠沒說什麼,隻是在離開之前抱著刑牧一眼眶紅了又紅,吸鼻子吸鼻子,忍得嘴唇抖啊抖啊,眼看就要哭出來。刑牧一輕輕拍他的背,把他往安檢那兒推,溫柔地說:“去吧,趕緊。”兩個人依依惜別,一拖再拖,蕭楠都差點沒趕上飛機。

“這人別是車禍給撞傻了吧!”陳俏對連原說。連原無比高深地說,這可能是經曆了生死的人才有的豁達。不過陳俏還是覺得這倆是神經病,因為自那以後蕭楠在意大利留學、遊曆,有好幾年時間,他們倆就過了整整五、六年兩地分居的日子。後來蕭楠越發出名,兩人更是聚少離多。有時候蕭楠忙得腳不沾地,卻還抽空飛來飛去與刑牧一見麵。而刑牧一則盡力配合他的時間,在他不忙的時候去找他。倆人見了麵也不多話,隻是會長時間地擁抱在一起。刑牧一已經不像以前那樣急色鬼了,見到蕭楠不會再上下其手,兩人的擁抱甚至不帶半點□,隻是單純的擁抱,卻透出無限的愛意來。陳俏甚至看到,蕭楠抱著刑牧一默默地流眼淚,很是不舍的樣子,卻還是堅持獨立生活。而刑牧一也盡量不去幹涉他,讓他自己做主。在刑牧一眼裏,這個孩子真的已經長大了,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需要依附大樹慢慢成長的藤蔓,他自己已經成長成一株挺拔的樹了。隻是他的靈魂,已經徹徹底底和刑牧一這個人分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