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聲音清脆利落,第一下總是痛到極致的,這次仿佛格外犀利銳痛,辛格瑜忍不住抬了抬腿,於是第二下重擊立刻追加在小腿上,辛格瑜狠狠咬住手掌,才強忍了沒有叫出聲來。
辛於息沒有按慣例一下一下有節奏有節製的下板子,而是連續不斷,像切菜一樣飛快的抽上去,沒幾下,兒子的屁股便是火紅一片。
自然,辛格瑜也沒按套路報數認錯,原因固然有他之前說過的,根本不知道犯了什麼錯,更現實的是,他現在一個字也吐不出,隻要嘴離開手掌,怕第一聲就是呻[yín]痛呼了。
兩個人,一個滿腔怒氣,另一個心中委屈,唯一相同的是,誰都不冷靜。
房間裏異樣寧靜沉寂,隻有戒尺著肉的聲音無比刺耳。
辛格瑜現在倒是連委屈都顧不上了,意識有些模糊,隻有痛還鮮明的刺激著大腦發出指令,不準哭,辛格瑜,不管多麼痛,你都不準哭!
… …
直到辛於息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下手有些重了,不過三四十下,竟打得兒子的兩瓣屁股紫紅紫紅的,生生腫了一圈,衣服被冷汗浸的濕透,身上不住的發抖。有些後悔,卻終究沒有說出來,隻是停了手,丟了戒尺在一邊,等著兒子休息。
辛格瑜趴在沙發上,眼圈紅了一次又一次,都被他攥著雙手,生將眼淚咽了回去。身後□的臀散發著灼熱的溫度,痛的完全麻痹掉了,他連伸手摸一摸的勇氣都沒有,這樣趴著,比挨打的時候更加難熬,更加難堪。
辛格瑜強撐著站起身來,踉蹌兩步,在最近的牆角跪了,跪滿半小時,這次教訓就算結束,早完事早休息,明天還有明天要做的事。
辛於息抱臂靠牆站著,看著兒子孤孤單單跪在牆角的樣子,悄無聲息地微歎了口氣。稍調高了室內的溫度,對著兒子倔強的背影,辛於息忍不住關心,“委屈了?”
辛格瑜有些驚訝的回過頭,便看到了爸爸掩藏著一閃而逝的溫柔的眼神,心中一暖,想搖搖頭,眼淚卻倏然落下,嚇得辛格瑜立刻轉向牆壁,抬手去擦,卻是怎麼也擦不盡,反而越流越多。
辛於息眼睜睜看著兒子眼中滾下的大滴淚珠,心像麵團般被狠狠揉了一下,痛到無言。這麼小的孩子,逼著他去背負別人的過錯,承擔家族的興亡,到底是委屈了吧。然而,這些話,辛於息是不會說的,再委屈也是命,再抱怨也逃不開,他不能給他軟弱的暗示,至多隻能以自己的方式安慰,“看你這點出息,受點委屈就哭鼻子,還有點小子脾氣沒?若是我也像你似的,這些年下來,咱們住的這棟宅子早得被眼淚淹沒了。是個男人就給我打碎牙往肚裏咽,別讓我看不起你。”
一句好話統共三個字,又恢複曆來嚴厲苛求的樣子,辛格瑜,你還指望什麼呢?辛格瑜憤憤然擦幹眼淚,垂下手跪得筆直,倔強鬥氣的樣子,隻說明他還是個孩子。
辛於息搖搖頭,坐回書桌前的椅子上,“起來吧。到我這兒來。”
辛格瑜倒不反抗,當你盡最大努力聽話還會動輒得咎的時候,就不會犯不聽話的錯誤了。手支著牆壁緩緩站起來,身後的傷似乎更重了些,灼熱散了少許,疼痛卻是幾何級增加了,知道爸爸不會憐惜,辛格瑜根本沒打算借這撒嬌,強撐了身子走了過去。當他筆直地站在辛於息麵前時,身上再次罩了一層冷汗,有些狼狽,卻依然驕傲,眼睛看著辛於息,仿佛在看愚昧的不知所以卻要橫加妄議亂下判斷的所謂評論家,不懂裝懂,讓人連反駁都提不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