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有些失望,但又不好在他還沒提問之前就拒絕,更不知道他要問什麼,隻好點點頭,道:“你說。”
他還是一邊看路,一邊看反光鏡裏的仙子,道:“女人是什麼?”
一本正經,跟先前一樣的一本正經,但聲音卻故意很大,生怕不能被身後的仙子聽到。
我一下子就暗暗的得意起來,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答案,但我從他故意提高的聲音,和問話裏的“女人”一詞,便隱隱猜到他果然如我所願的起了色心了。
有色心,沒色膽的家夥。當初引誘我去觸摸,他想觸摸卻不敢觸摸的池豔的禁區的家夥。
今天,我不會再上他的當了,我一定不會亂七八糟的回答出他想要的葷話,反而會讓他自己當作仙子說出那些讓人羞於入耳,卻又禁不住砰然心跳的話來。
山不轉水轉,真輪到我引誘他毀壞他的時候了。
他一本正經,我也一本正經,比他還正經。
我說:“女人是水。”
他搖頭。
我接著說:“女人是花。”
他接著搖頭。
我有些急了,故意的。
“女人是上帝造人時,從男人身上取下的一小團多餘的泥。”
皓然笑了,頭卻搖得更厲害,像撥浪鼓似的。
我看到反光鏡裏那個仙子望著窗外的安靜的臉上,也飄浮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美麗的微笑,我心裏的某個地方禁不住動了動,繼而仿佛什麼流過全身。那感覺隻有一瞬,卻非常美妙。
沉默,我且回味享受這美妙的感覺。在回味和享受中故作思索之狀,良久,才對皓然道:“我實在猜不到了,你說女人到底是什麼呀?”
皓然便側過身來,在我耳邊道:“女人,就是讓男人看了全身酥軟,隻有一個地方硬起來的……”
聲音比先前壓低,卻偏偏又低得恰到好處,故意讓身後那個仙子隱隱能聽到。而他的眼睛裏的笑也多了幾分邪氣,並且更加注意的看著反光鏡裏的仙子的臉,看她的臉上會起怎樣的反應。
我用肘輕輕的撞了下皓然,責道:“死不改的不正經的東西。”
而按奈不住的笑,卻分明的浮現在了我的眉梢眼角,比皓然還要邪,更多了幾分得意。我是真的開心,皓然終於如我所願說出了那不正經的話來。
我也盯著反光鏡裏的仙子,和皓然一起期待那撩.人心魄的一刻,期待著羞怯的紅霞飛上她那美麗的白淨的臉。說不定她還會對著反光鏡,衝著我們給一個嗔怪的眼神,而就是那嗔怪的眼神,也一定是可愛得讓人心跳的啊……
然而,仙子卻仿佛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怡然自得的看她的窗外。任憑窗外夜色變幻,她卻靜如止水。
這太讓我失望了,皓然也覺得自討沒趣,尷尬的收殮起了自己的邪笑。
但他卻極不服氣,他的黃色幽默從來沒像這樣,在一個女人麵前倍遭冷遇過,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種慘敗。更糟糕的是這種慘敗讓我看到了。
當然如果他曾經在池豔麵前也這樣不正經的話,他就絕不會沒有這種經曆,以至於對這種慘敗半點都不能承受了。隻是那時他在池豔麵前,從來都表現得像個品行良好的少年。
黃色幽默沒能打動那個仙子,皓然便又發揮起他的另一種天賦,開始搞黑色恐怕襲擊了。
上學時,他曾依靠他的這種天賦,嚇破了不少女生的膽。那些不住校的女生,下晚自習後便紛紛爭先恐後的要他送她回家,走到路上陰森可怖的地方還會主動鑽進他的懷抱。他因此得了不少便宜。
這都是他那些年暗中得意的告訴我的,我卻沒有告訴池豔。我怕池豔說我跟著他學壞了,心裏也裝滿了那些壞壞的心思。
老實說我那時雖然身體發育得還比較可以,早經曆了第一次夢遺,但情感的發育卻相對緩慢,不僅沒那壞心思,甚至連半分對皓然的羨慕都沒有,更弄不懂皓然有什麼好得意的。
隻是覺得皓然的那些話很壞,隻是池豔和我從小青梅竹馬,她媽媽又是我媽媽唯一的朋友,才沒把那麼壞的話,說給如我一樣心清如水的池豔聽。
那時哪知道我和池豔會在高三時因為皓然發生那麼不愉快那麼難於啟齒的事,多年後又會在南充相遇,並且她對我暗生情愫,我又會對她偶爾有些心動呢?
我看看身邊的皓然,在心裏輕輕的歎了口氣。還是那句話,畢竟那時他年少輕狂,哪個青春不犯錯,我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