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5章(2 / 3)

當年長子與幼子出生的時候,那個人也不敢去抱。長子亦然,祥哥兒剛出生的時候,府裏的孩子們都急著想要去抱抱新得的小弟弟,偏他就是不敢。

待魏雋航父子換上常服再度進來的時候,蘊福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正摩挲著手掌激動地盯著魏盈芷懷中的孩子,像是想要上前抱抱,但又不敢。

父子二人頓時就覺得心裏平衡了。

看吧看吧,連蘊福這個親爹都不敢抱呢!

蘊福作夢也沒有想到府裏會有這麼大的一個驚喜在等著自己,難怪方才從姑母處離開時,姑母臉上會帶著那種神秘兮兮的笑容,原來都在等著自己呢!

“嶽父大人,大哥,你們瞧,我當爹了!”一見他們的身影,蘊福一個箭步便迎了上去,臉龐因為激動而泛著紅,眸中光芒閃耀。

魏雋航哈哈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恭喜福小子得了個安小子!”

蘊福嘻嘻地直笑,笑容瞧著卻有些傻乎乎的。

“這個傻爹爹。”沈昕顏好笑地搖搖頭。

當晚,為慶祝魏雋航父子及蘊福平安歸來,國公府內擺起了盛大的家宴,上至大長公主,下至繈褓中的趙佑安,統統出席。便是方氏,也被準許參加。

大長公主對方氏的那等禁足令雖然沒有撤消,但實際上卻也不會對她諸多限製了,隻是方氏卻不知是不是被關得太久,已經習慣了清靜,平日並不怎麼出門,依然安安靜靜地呆在她自己屋裏,或是刺刺繡,又或是描描花樣子,神情之平靜,像是這世間上再沒有什麼能打亂她的心房。

再說白日裏周懋進宮覲見元佑帝,聽著元佑帝不疾不徐地跟他說對周府的處置——流放。

他知道陛下這是打算放過自己一家,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再一聽元佑帝打算將他調入六部,並問他的意思時,他心口一緊,緩緩地跪倒在地,低著頭半晌,才緩緩地道:“臣願以這進六部的名額,換取臣那不肖女兒餘生的安穩。”

元佑帝怔了怔,沒有想到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早在周莞寧被三皇子帶了回來之後,他便起了殺心,皇家如何會留著這種不貞的媳婦,若不是三皇子死活要護著,這會兒周莞寧是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你可曾想清楚了?如若朕已經不打算要你那個女兒的性命,你依然要這般做?”他平靜地問。

“是臣辜負了陛下隆恩。隻是,臣鬥膽,請陛下成全!”周懋的話沒有半點遲疑,無比堅決地回答。

女兒如今暫且無性命之憂又如何?若是有心,讓一個人靜悄悄地“病逝”並非什麼難事。三皇子如今還會護著她又如何?隻待天長日久,他便真的能拗得過陛下麼?他就真的敢為了一個女子而觸怒陛下麼?若是他不能,女兒的苦日子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到來。

而他,縱是護得住她一時,難不成還能護著她一世麼?

見他毫不遲疑地應下,甚至連眉頭也不眨一下,元佑帝便知道他的心意已決。

“你要知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朕不會給同一個人第二次機會,放棄了這一回,這輩子你的官職也就到頭了。”

“臣明白,請陛下成全。”周懋如何會不知道這一點,可他也是沒有辦法,要他眼睜睜地看著女兒連命都丟掉,他又如何舍得!

“好,好,好,果真是慈父之心,你既執意如此,朕成全你便是。朕答應你,隻要她從此安安分分,過往之事朕便不再追究,她依然穩穩地當她的三皇子妃。如此,你可滿意了?”元佑帝冷笑一聲問。

“臣謝陛下恩典!”周懋將頭垂得更低,恭恭敬敬地道。

元佑帝又是一聲冷笑,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話。

周莞寧自回京後,一直被軟禁在三皇子府內,再不能輕易出去。

在元佑帝的示意、喬六的操控之下,京中漸漸流傳了三皇子妃因為生病而使得容貌有了瑕疵,故而一直躲在府裏不敢見人之類的話。這同時也解釋了為何早前流言傳得那般厲害,都沒有見她現身澄清。

畢竟似她這般姿容出眾的女子,自然更加愛惜容貌,又豈會讓人瞧見她不完美的一麵。

當然,這番話自然也不是人人都相信的,隻不管如何,到底也傳揚開了。

元佑帝對周府的處判也下來了,除救駕有功,且不曾參與謀逆的長房外,包括曾經的周首輔在內的其他各房人,一律流放千裏。

旨意傳下的前一日,前周首輔大罵前去獄中探望的長子,放下話將他逐出家門。從今往後周氏一族與他周懋再無幹係。

周懋一直低著頭讓老父罵,到最後被趕了出去,還在牢門外恭恭敬敬地叩了好幾個響頭,嗚咽著感謝父母的生養之恩。這一幕,讓不少路過的百姓看了個正著,待他悲痛萬分地離開後,略一打聽便知道了緣由。

此事一傳開,朝野上下對這周府自然便是更加鄙棄了。與此同時,便是對周懋的愈發同情。

如此不忠不仁不義之家,脫離了更好,倒是可惜了這位長房的周大人,品行多貴重的一個人啊,竟然攤上了這麼一家子。

“這老匹夫臨死前倒是做了一回好事。”喬六得知後冷哼一聲,隨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正在收拾著書案的魏雋航聽罷動作頓了頓,不過須臾便又若無其事地將案卷放回櫃中,不緊不慢地道:“以其說這周老頭子做了一回好事,倒不如說咱們那位周大人反應夠快,一下子便將自己摘清了,還能順便贏得朝野上下的同情,從今往後,再不會有人膽敢說他不孝。”

“原來如此,倒真是位不可小覷之人!”喬六恍然大悟。

“他從來便不是位簡單人物,否則又怎能從周府脫穎而出,這些年周府經曆的那般多,回回他都能全身而退,並且不曾讓陛下對他起過疑心。若非受家人所累,隻怕如今的他離位極人臣也不會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