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腳下的傷口,力答柴特意穿了一條很長褲腿的褲子,又穿了那種包裹的膠鞋。完全把傷口都遮擋住了,女兒哎咗是看不出父親的腳背燙傷了。
要知道,在柬埔寨,幾乎所有的人都很喜歡穿拖鞋,尤其在村裏,力答柴穿著勞作鞋子,顯得很突兀。
我們把禮品拿了一半放在力答柴家裏,跟其父客套了幾句,但是語言不通,我隻能跟力答柴說話,小姑娘哎咗倒是對我們很友好,因為知道我們能給她好吃的,還有小禮物拿。從對我時不時接近傻笑一聲,到像是小麻雀一樣纏在我的腳邊。已經不怕我們了。
寒暄一番,力答柴知道我們要去錫努克家看看,自己也表示去一趟。
他們兩家距離不是很遠。
我們上了車,朝錫努克家駛去。
而今天,我看到了一個十分頑劣的小男孩。
這是我在柬埔寨看到的最凶惡的一個小男孩。
一路顛簸,在錫努克家的附近停下車剛下來之後,一塊石頭就擦著我們的車子飛來,原來有個小孩朝我們丟石頭,估計是看到我們陌生的麵孔,很不歡迎。
老拓被一塊石頭打在了耳朵旁邊,幸好沒有中眼睛。力答柴看到了,大聲地嗬斥著那個孩子。
我看到那孩子,十來歲樣子,上身衣服破了幾個洞,很邋遢,剪著鍋蓋頭,鼻孔朝天,嘴唇很厚,眼角有幾處疤痕,兩手也有不少疤痕,指甲裏黑魆魆的都是泥。長得比較醜的一個孩子,也顯得很老態,仿佛一個四十歲的侏儒。尤其他的眼睛,有著跟他年齡不相匹配的凶惡。
可謂眼露凶光。
力答柴趕緊跟我們道歉說:“這孩子在村裏名稱很不好聽,母親跟別人跑了,父親是個酒鬼,小男孩還有個姐姐,但是我們經常聽到夜裏他父親經常打他們。以前聽到他們倆總是哭,最近聽不到了,不過小男孩有小偷小摸的習慣,以前偷過鄰居家雞蛋,被打過,他還把牛糞丟到人家門口。”
我說:“或許他沒有受到應有的關懷吧,這個年紀,可能叛逆一些。”
我還想去跟那小男孩套一下近乎,不過他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力答柴道:“別理他,這孩子喜怒無常,總是幹一些別人看不懂的事情。以前他還打過我的女兒哎咗,我狠狠收拾了他一頓。”
我說:“我們車上買了不少東西,我拿一些去給他。”
力答柴搖搖頭:“不用,這孩子別人給他東西他不會要,也不吃,隻有他偷來的他自己才會吃。”
力答柴的幾句話,讓我覺得這孩子十分執拗和偏激。
我也不再去顧那孩子了。
進了錫努克家裏,錫努克很感動,他的屋子比力答柴好一些,一個人住,家裏也是堆疊著很多挖掘出來的地雷和炸彈,都拆了引信的。錫努克家裏有佛像,他說,每次出去掃雷,都要燒一炷香,以求佛主保佑。
或許真是有神靈眷顧他保佑他,他跟危險品每天打交道,雖然也屢屢驚險,但是命很硬,沒有被炸死。因此他覺得,拜佛很重要,每次過節,他都去寺院裏捐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