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回憶的時候堅決說,那是半截人!
是一個本來已經死亡的越軍士兵,大概是被炮彈打碎了的半截人,連腿都沒有了,下身都是空的!直接用雙手撐著走路,從洞穴內衝出來,雙手走路的速度極快,簡直跟正常人兩腿奔跑一樣!
轉眼間半截人就奔到了我父親跟前,雖然硝煙彌漫,但我父親清楚地看到了那半截人的麵孔,翻著白色瞳仁,眼珠子鼓著,臉上的皮肉都是如雞爪的鱗狀疙瘩一樣,極其猙獰可怖!
那不是負傷的正常人所擁有的表情!
當時幾人瘋狂地朝那半截人開槍,子彈直接打穿了此人的身體,半截人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嘴裏居然發出了一種極其難聽的聲音,哇哇哇的,我父親挎的是是六四式微聲衝鋒槍,如此近距離,直接就指著對方的腦袋,將他的腦袋完全打爛成爛南瓜,半截人才停止了進攻。
大家驚魂未定,然後發了瘋似得繼續朝黑魆魆的洞穴裏開槍,父親和幾名戰友一直扣著扳機,直到彈夾裏的子彈都打光。
換彈夾之際,我父親跟幾名戰友朝洞穴內傾聽,裏麵傳出一股沉悶的低吼聲,好像是從地底下傳出來的,也不知道裏麵是否還有這種瘋狂的半截人,抑或是有人在控製著那半截人的活動。
我父親幾人沒敢再進去,直接又投擲了幾枚手榴彈進去,這次手榴彈都爆炸了,巨大的聲響將洞穴口震碎。幾人在匆忙中離開那詭異的地方。
因為山上還有殘留的負隅頑抗的敵人,離開那洞穴時,所有人又繼續對敵人展開清剿。戰爭中就是這樣,所有的戰機都是轉瞬即逝,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悲痛,一切都在高度緊張和高節奏高速度的環境下殺敵,求生,躲避。
在生與死之間徘徊的父親,很快就投入了更加慘烈的戰爭中。事後,部隊修整,我父親回憶起了在一五二高地上的詭異一幕,於是一直想找那幾名跟自己一起發現那個山洞的戰士,但是那幾名戰士都不見了,再也找不到。不知原因,也不知道是否是戰死沙場了。當我父親把這段經曆告訴他的戰友時,沒有一個人相信,都以為我父親在戰場中收到了刺激,自己臆想出了一種戰場。
後來我父親還在軍後方醫院待過一個星期,他把戰場上的事情告訴了醫生,結果也是沒有任何人相信,可突然有一天,上級來了一位指導員,找到我父親,說讓我父親以後別再將這段經曆說出去,否則就以動亂軍心為罪名論處。
我父親所知道的是,當天之後不久,約三月份期間,所有的部隊都收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許世友將軍下達的命令,諒山一間房子也不能留。很多地方於是被密集的炮火覆蓋,不留一房一瓦。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麼關聯。
後來越南人民則強烈譴責中國使用了三光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