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驛館外麵,九鶴已經在車旁等待。
玄應上前交代了幾句便鑽進了馬車,君默站在驛館門口,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解脫出來,呆呆的看著馬車走神。
綰發等於求親?桃崖知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話我要娶她嗎?不知道的話以後知道了我要不要娶她?我要不要娶她……
“世子,世子?”九鶴見君默傻站著不動,便問道,“世子,你不舒服嗎?”
君默回魂,抬頭看著九鶴,不由得一愣,“你是……九鶴?”
眼前的少年沒有戴帽子和圍巾,露出了清秀甚至算得上可愛的麵容,一雙貓兒眼靈動非常,很是機靈的樣子。
看著這麼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玄應竟然可以那麼惡劣地使喚他,也是奇葩了。
“我沒事。”君默勉強笑笑,“九鶴,今天玄叔叔有沒有罵你?你跟我說,我替你做主。”
九鶴紅著臉,撓了撓後腦勺,“沒有,今天老爺很客氣呢。”
“是嗎,那就好,以後你不用那麼怕玄叔叔,有我罩你。”君默爬上馬車,拍拍九鶴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
九鶴靦腆地點點頭,“好的,世子。”
君默鑽進車廂,看到玄應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世子,雖說你那天的話很對,但是如果被反妖黨聽到你和九鶴的對話,會讓王難做的。”
君默聳聳肩,“這樣不好嗎?現在南桓越是孤立就越有利。”
玄應皺眉,不太明白君默的意思,“為什麼,孤立的話不會太過力薄嗎?”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在最近的幾年時間裏,沒有人敢動南桓,南桓雖弱,好歹也是開國王的封地,底子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先開了口,就要做好元氣大傷的準備。”
“太過孤立也不好,幾任皇帝都有吞並幾國的心思,萬一南桓失了民心,被皇帝……”玄應擔憂道,“太冒險了。”
“非也,現在這種微妙的平衡,就連皇帝也不能打破,一旦他吞並了南桓,另外四國立刻就會造反,這是兔死狐悲的心態,誰又知道下一個是不是自己呢?”君默輕描淡寫地說道,“當然,不能排除其他因素。”
馬車緩緩行駛起來,車輪壓過道路的聲音規律地響起,車廂內卻靜下來了。
“今天清早,王回應了我的彙報。”玄應閉上眼說道,神色異常平靜,“他說,可以交由你全權負責,但是決不允許讓別人知道這次南桓真正的操縱者是你。”
君默突然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茬了,他以為君慎行會至少反對一下,然後自己還要表現一下,這件事才會有眉目。
映像中,雖然從未見過,但曆年的情報司遞上來的單子各項數據都顯示出南桓王君慎行是個極其小心謹慎,甚至謹慎到了有些懦弱的程度。
他不允許任何生人靠近王府,不允許府內有任何不熟悉的東西,很少與女子歡好,尤其是在近十年。
曾經有一隻野貓跳進了王府的院子,被君慎行發現了,他的第一反應是命府中侍衛將野貓處死,然後方圓百裏所有的野貓全部被南桓軍隊絞殺一空。
這是八年前的事,傳到皇都之後被百姓笑傳為“殺貓事件”,南桓鄴京因此也有了個禁貓城的別名。
君慎行到底是有多寵愛這個兒子啊?君默覺得壓力倍增。
“別緊張,”玄應看出了君默的焦慮,“王是因為信任你,再說了,南桓注定了由你接管,折在你手裏,也不能怪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