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少年皺眉道,看著君默,“不知你是哪位王的世子?”
“我叫君默,是南桓王世子。”
“你是來參加家父的葬禮的?”
君默不知道怎麼回答,低著頭不說話。
這個少年就是玉雲縱的兒子,玉淺思,今年十五,已是皇都禁衛軍裏一隻千人小隊的統領,沒有靠過玉雲縱一點,自己三年前參了軍,摸爬滾打到了這個位置,玉雲縱一直引以為傲。
“抱歉,世子許是剛才受了驚嚇。”玄應拍了拍君默的頭,“你可就是玉淺思玉統領?”
“統領不敢當,在下確是玉淺思。不知你是?”
“在下南桓國祭祀玄應。”
玉淺思點點頭,麵無表情地問道,“原來是玄大人,不知為何南桓王殿下沒有一同前來?”
“殿下身體一直虛弱,恐經不起這一路顛簸,並未有冒犯之意,”玄應拱手道,“更何況,我家世子是殿下欽點的王位繼承人,也是一樣的。”
這下君默和玉淺思都有些驚訝了。
這君慎行沒問題吧?他應該不隻有君默這一個兒子,丟了八年,到現在一麵也沒見過,就這麼草率地定下了?君默腹誹著,眉頭緊鎖。
“哦?南桓王殿下終於定下繼承人了嗎?不知這一位世子在王府中排行第幾?”
“君默小世子是殿下的幺子。”
玉淺思看著君默,冰冷的麵上終於帶上一絲笑意,“小世子一定很有天賦,剛才那一下躲得不錯。”
君默頓時冷汗津津,剛才那一躲讓他看到了!若不是身經百次刺殺,根本不可能在這麼近的距離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躲開那一擊,更何況還是個沒有修煉過的小孩子。
“剛才小世子躲過第一刺的時候,身手雖還不夠利落,但感官非常敏銳,日後必將是修者中的佼佼者。”玉淺思很是坦然地誇讚。
君默很清楚,玉淺思冷麵冷心,從來不會誇讚一個認識不久的陌生人,他這樣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玉淺思見君默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桃花兒眼裏滿是複雜神色,“怎麼?世子怕我?”
君默搖搖頭,強自鎮定,不能在自己兒子麵前丟麵子,“沒有。”
“說起來,我覺得你長得很像我的父親。”玉淺思突然說道,“不過,終究隻是兩個人。”說著,他的眼中難掩落寞,身上的戾氣都減了不少。
“玉統領過譽了,小世子年幼,當然是不及睿賢王的。”玄應對玉淺思說道,“不打擾玉統領了,我們還要去驛館等候陛下傳召。至於剛剛的刺客,希望玉統領能抓住指使者,我好向殿下交代。“
玉淺思點點頭,與玄應互相道過別後,便轉身離去。
君默注視著那如劍一般筆直堅韌的背影慢慢遠去,長長地出了口氣。
桃崖忽然站到君默身旁,“他的劍真漂亮。”
君默聞言看去,看到了玉淺思腰間那把漆黑劍鞘的佩劍,隻覺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那是在玉雲縱還活著時,送給玉淺思的十歲生辰禮物,慶祝他的屠天劍道第一重大成。那把劍是玉雲縱的母親送給兒子的禮物,隻可惜,十七歲之後就再也沒有用過。
“他保養得很好,”桃崖淡淡地說道,“那把劍是把有靈性的劍,我很少見到能發出那麼漂亮的光芒的靈器,那人一定很寶貝它。”
“別再討論那個玉淺思。”玄應打斷了兩人之間的對話,“比起玉淺思,我寧可你和九鶴呆在一塊。皇都這趟渾水你現在還趟不起。”
玄應的表情嚴肅,“世子,有些事由我來說並不適合,回去之後,殿下會告訴你。”
“我明白了。”君默這次表示認同,他本來就不想來皇都。
“至於你,桃崖姑娘,請你從現在開始不要開口說話,可以嗎?”玄應說這話時,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桃崖望了望玄應,金色的眼瞳波瀾不驚,非常配合地點點頭。
“好,現在上車,去驛站,”玄應鑽進車廂,“九鶴,這回駕車小心些,別再被騙子盯上!”
“是,老爺。”九鶴連忙應道。
君默看著桃崖,“你真不說話了?”
桃崖默默地注視著他,表示自己會遵守諾言。
君默無言,拉著桃崖的桃花衣袖爬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