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南城門口,重兵把守。
君默的馬車在城門口被攔住了,玄應不得不帶著去與城門口的士兵交涉,留下君默和桃崖在馬車裏,車夫縮在車門邊上。
交涉似乎並不順利,君默在車裏待得發悶,不得不從車廂裏鑽了出來。
刺冷的風吹在臉上,君默狠狠地打了個冷戰,看到縮成一團的車夫,他無奈的說道,“你冷不冷?冷就到車裏坐會兒吧。”
車夫惶恐地看著君默,因為被圍巾捂住,聲音悶悶地,“世子,奴才不敢。”
“我讓你進你就進,囉嗦個屁啊!”君默被冷得直爆粗口。
車夫嚇了一跳,隻好乖乖鑽進了車裏。
不一會兒,桃崖也從裏麵鑽了出來,依然一身白衣,外罩紫色紗衣,在雪地裏顯得格外飄逸出塵。隻是桃崖出來後就一直傻站著,一句話也不說,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看得發呆。
君默站在馬車邊上,裹緊身上的狐裘披風,扭頭看著一邊站著發呆的桃崖。
“你不冷嗎?”君默盯著桃崖那件輕薄的白衣,貌似比玄應的還要薄幾分,看著就冷得不行。
桃崖搖搖頭,奇怪地問:“你很冷?”
君默心中默默流淚,恨恨地點頭,“這天太冷了,我不是你們這種變態,自然受不了。”
桃崖一副“原來如此”的眼神讓君默徹底無語,他隻好收回目光,再用力將披風裹緊。
“其實……”桃崖抬頭看天,“這雪是有來處的,並不是凡間的冬雪。”
君默立刻感覺到有內幕可聽,打起精神再次看著桃崖。
“這大雪下了那麼久,照理來說,整個皇都都該被埋起來了,”桃崖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接住一片緩緩落下的雪花,然後遞給君默看,“這雪並沒有凡雪的惡意,它融化的速度比凡雪快了一倍,而且化成的水又會立刻變成蒸汽。”
“那它什麼時候停?”君默望向那被雪覆蓋的城樓上瑟瑟發抖的士兵,“這世上還是普通人比較多。”
君默並沒有發現身邊靜立的少女也在注視他,因為他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些士兵身上。皇都多年未雪,軍營裏並未準備雪地防寒的物品,這些普通士兵必然已有不少凍壞了。
他捏緊拳頭,“要是我還是……”要是我還是玉雲縱,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並未繼續說下去,他隻是自嘲一笑,搖搖頭。
“這雪很快就會停了。”桃崖似是在安慰,伸手捏了捏君默的臉,“你是在生氣麼?”
君默臉上一紅,感覺到掐著自己臉的小手微涼的溫度,還有柔軟的觸感,連忙躲開,“桃崖姐姐,你……”話沒有說完,臉已經紅透了。
君默心中暗罵,又不是處了,害羞個屁啊,不就是被捏了一下臉嗎?
隻是君默並未注意到,在這麼冷的天,他自己的臉本就很涼了,他是普通人,這很正常,而桃崖的手卻更涼,她是練家子,這就不正常了。
“我怎麼會生氣呢,沒理由啊?”君默笑笑掩飾。
桃崖收回手,輕撫袖上的桃花,“你在生氣為什麼那些士兵沒有雪地防寒的配具,對不對?”
君默臉上的笑容僵住,連反駁的動力都沒有。
“你知道為什麼沒有麼?”桃崖繼續道。
君默搖搖頭,他也很奇怪,在他還是玉雲縱時,親自任命的軍部大臣方鼎從來都不會在這種事上出錯,為什麼他一不在,就會出現這樣的事,這不符合方鼎的辦事風格。
難道被撤了?君默立刻否定了這個可能性,方鼎為人謹慎,不會有把柄在別人手裏,況且他才死,朝廷裏應該沒那麼心急,至少要等入殮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