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有了什麼事,他總是頭一個來找容枝。

他手底下其他人也瞧不上他這樣沒本事,個個都找門路,拿潛.規.則換資源去了。

容枝回了劇組,一看時間,七點了。

錯過晚上那頓盒飯了。

容枝有點傷心。

依偎在小椅子上,看劇本看得不是滋味兒,迷迷糊糊地就睡過去了。

隱約間,好像有什麼人來劇組了。

好像還有什麼人在瞧他,那一眼還瞧了很久。

等容枝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也不知道是誰將他搬回房間裏去的。

容枝打著嗬欠,洗了臉,刷了牙。

到了劇組裏,領了個糖心饅頭咬了起來。

硬。

沒昨天的好吃。

組裏的女五號湊在了他的身邊,壓抑不住興奮地道:“容枝,你知道嗎?昨天,嚴世翰來我們劇組了!”

“嚴世翰……?誰?”

“……”女五號一臉“你是外星人來的嗎”的表情。

容枝喝了兩口溫水,將嘴裏的饅頭咽了下去,這時候才想起來:“咦,嚴世翰?我看過他演的《火狐》,可好看了……”

男二號正好打旁邊過,諷刺地笑道:“容枝你什麼審美?那個手撕鬼子劇,嚴影帝自己都不想提起來。這話可別讓嚴影帝聽見了。”

容枝眨著眼,隻盯著他,不說話。

男二煩死了容枝這副好相貌,總是將他襯得平平無奇,原本好好的男二號,往容枝旁邊一站,倒顯得他是男十號似的。

男二號嗤了一聲,還嗤得很是響亮,想要這樣狠狠的以示嘲諷。

結果一個沒收住,冒了個鼻涕泡泡。

男二號頓覺丟人極了,趕緊捂著鼻子走了。

女五號拍著大腿笑了起來,轉過頭正還想和容枝說些什麼。

那頭導演卻已經喊人了:“容枝容枝!過來!”

容枝衝她拜了個拜,就先去導演那兒了。

女五號沒了人聊八卦,隻能扁了扁嘴,自個兒嘀咕:“嚴影帝今天還要來劇組呢,也不知道他來劇組找什麼人,這麼大陣仗……”

……

容枝很快就拍完了上午這場戲。

下午就隻剩最後一場了,領個便當,就能拍拍屁股走人了。

中午的日頭大。

容枝被曬得滿頭細汗。

工作人員將盒飯分發到他的手裏,對上容枝那雙水靈靈的眼,便隻好道:“不夠的話,待會兒我再給你送一盒來。”

容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

容枝捧著盒飯就蹲去了牆角。

那兒放了個小馬紮,矮得很。

容枝坐上去,雙腿就得跟著蜷起來。看著尤為可憐,頭回顧曉海來的時候,瞧見他的模樣,愣以為他讓人給欺負了。

蜷著腿是有些難受,但容枝並不在意,他打開盒飯,拆開筷子就吃了起來。

今天的胡蘿卜很好吃。

米飯太軟了,黏成坨了。

容枝將米飯刨到一邊去,吭哧吭哧地吃起了菜。

越錚找人找了大半個華國,好不容易找到劇組裏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幕。

青蔥少年穿著染了血漿的白襯衣,扣子崩了一個,露出一小截鎖骨。

道具眼鏡歪歪扭扭地架在他的鼻梁上,更襯得鼻梁筆挺,鼻尖秀美。

他的腿很長,但卻委屈地蜷縮在一起。

像受了什麼欺負。

越錚這輩子就沒見過這樣的人。

白嫩,乖巧,長得說不出的好看,哪怕模樣狼狽,也像隻是一時被沾了灰塵的小百合花。

從裏往外就透著股靈秀氣,那是怎麼也掩不住的。

越錚忍不住走上了前。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

少年手裏原來捧著八塊錢的小盒飯,正吭哧吭哧吃得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