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個女人就讓周經給扔河裏去了。
要說不近女色也就算了。
周經還一早就檢測出來少精症。
於是後來他知道,自己當年拿出去的基因,造了個孩子出來的時候,周經毫不猶豫地就調查起了這個孩子的下落。
這一找,就是好幾年。
直到他找到容枝。
周經將容枝上下打量了一遍。
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他身量修長,麵孔生得極為漂亮,這個圈子裏頭,竟然沒一個能捧出來比得過他的。
他也不像自己。
不過盡管是這樣,周經心底也還是難得有了點兒慈父的心情。
“我叫周經。”男人突然地開口道。
容枝微微愕然地抬起頭。
落在男人眼底,就像是一隻突然受驚的小兔子。
看著樣子挺乖的。
周經心想。
一麵再看周浩其,就更覺得這個便宜弟弟不太順眼了。
周浩其突然被他的目光一掃,當即打了個激靈:“大哥……”
他露出了哀求的神色。
“我……”
周經頓了下,有點苦惱。
該說什麼呢?
開頭第一句就說,我是你爸爸?
嚴世翰已經搶了先了。
他再說這句話,不僅起不到效果,很可能還會讓對方誤以為他有病。
正在客廳中一片尷尬的時候。
“咕嘰。”
容枝的肚子裏發出了一聲哀鳴。
江彥立刻就轉身朝著那個方向去了。
護士正準備遺憾沒能問他要個簽名,一低頭,卻瞥見他手裏還拎著個酒瓶子。護士微微驚愕,頓時一陣心慌,趕緊追了上去。
周浩其的病房門半開著,醫生和護士正在裏頭給他做包紮,能不斷聽見他低聲斥罵的聲音。
江彥伸出一個手指,將門推得更開。
“周浩其。”
周浩其認識江彥,一聽見他聲音就立刻揮開醫生護士看了過去。
周浩其半個腦袋都被磕腫了,腦袋上口子不大,但看著挺慘。
青青紫紫一片,像被人摁著腦袋在染缸裏涮了七八遍。
江彥看見他的慘狀,立刻就笑出了聲。
江彥今晚喝了不少酒,這會兒眼珠子都是紅的。他盯著周浩其冷不丁地笑起來,就跟地獄魔王來索魂了一樣。
周浩其渾身都發冷,嚇得胃裏抽抽的疼。他捂著肚子,問:“你來幹什麼?”
“你他媽把容枝從我眼皮底下帶走了,你還敢問我來幹什麼?”江彥手中的酒瓶磕上了病房門,發出一聲脆響。
周浩其本能地一哆嗦,心底罵了聲艸。
艸。
他怎麼知道容枝背後站著這麼多尊大佛啊!
早知道,他就是剁手也不碰他啊!
周浩其這麼一抽動,連帶著腦門上的傷又疼了。
他疼得眼淚都止不住,但還得憋屈地抬起手,指著天花板:“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碰容枝,今天真的就是個意外……”
一個鬼迷心竅的意外。
江彥的眼神有些陰沉:“你他媽愛給錢睡誰,那是你的事。好歹占個你情我願!你他媽動手強搶……”
周浩其心驚膽戰地盯著他手裏的酒瓶,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就掄自己腦袋上了。
“江彥。”有個聲音從背後喊住了他。
周浩其抬起頭,看見了嚴世翰,一如大熒幕上的英俊挺拔有風度,如果他的眼底沒有蒙上一層陰翳的話。
周浩其突然油然而生一股,自己很可能活著走不出去的感覺……
嚴世翰拿過了江彥手裏的酒瓶子:“你喝多了,明天別上新聞。”
江彥指了指周浩其。
嚴世翰神色溫和:“你現在下手,萬一把人打死了,不好跟周經交代。”
周浩其忙在心底點頭。
但還沒等他鬆了心底那口氣,就又聽見嚴世翰慢條斯理地說:“你等他傷好了,再給他開一次瓢,多好。”
“……”
周浩其捂住了腦袋,躺平下去。
艸。
他現在跟容枝道歉還來得及嗎?
五體投地式那種道歉。
江彥把酒瓶扔進了垃圾桶:“你說得有道理。”
嚴世翰掃了一眼病床上的周浩其:“走吧,先去看容枝。越錚帶他去醫院做檢查了。”
周浩其聽見聲音,一骨碌爬起來,大聲為自己辯解:“我真的沒對他做什麼,我才抱著他進門,我就讓我哥帶走了,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