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性,她乍一認出了容枝,頓時臉紅得不行,道:“就,就那事兒。你,你剛進組吧,你不知道……就組裏男三號,嗯……”
工作人員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反正你別敲門了,等半個小時,待會兒隔壁化妝間就空出來了。”
容枝還一臉懵懂,顧曉海卻已經反應過來了。
“好,我們待會兒再來。”
顧曉海抓著容枝的手腕,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裏,生怕有半點汙濁之氣沾上了容枝的身。
但他們才剛走到棚外不久,後麵化妝間就立刻開了門。
一個年輕男孩兒,一邊抬手攏著頭發,一邊拉扯著上衣走出來了。
他的麵上帶著未退的潮紅,走起路來軟綿綿的。
容枝眨了下眼,正待開口,男孩兒身後卻又出來了個人。
那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單手拎著外套,上身隻穿著一件黑色襯衣,紐扣歪歪地扣著。
他單手插在褲兜裏,慢吞吞地走在後頭。
等隨意地一抬頭,就正瞥見了容枝,男人雙眼一亮,幾乎是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了對容枝的欣賞和渴望。
“你們劇組新來的?”他問男孩兒。
男孩兒懶懶地應道:“嗯,嚴影帝的兒子。”
“嚴世翰有兒子了?”
“你沒看最近的新聞嗎?”
男人撇了下嘴:“我看新聞幹什麼?”說完,他就又轉頭來看容枝,那目光將容枝從頭到腳掃了個遍,像是恨不得把容枝身上的衣裳分解了一樣。
容枝低聲和顧曉海咬耳朵:“我怎麼覺得……他像是……想要吃了我……”
顧曉海心底忿忿:“是啊!”
還是那種吃!
顧曉海拽著容枝就要走。
男人看穿了他們的意圖,立刻出聲道:“你叫什麼?我叫周浩其。”
容枝頭也不回:“哦,沒聽過。”
男人:“……”
等容枝都走遠了,男人才忍不住回頭問那個男孩兒:“他是打山裏頭來的嗎?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男孩兒想了想:“您要是報您哥哥的名字的話,他可能會聽過。”
男人冷笑一聲:“滾吧你。”
男孩兒拍拍屁股,走得幹脆又利落。
那些高高興興給話題送熱度的,大都是兩邊都挨不著的吃瓜路人。
他們才不管誰是誰非,反正夠狗血、夠勁爆就行了。
嚴世翰也有人專門盯著這一塊兒,所以在事情發生後也就幾分鍾不到的功夫,嚴世翰就收到了消息。
他粗略翻了翻幾張照片,險些維持不住一向的溫和表象。
“那邊怎麼說?”
“說什麼也不撤。”
“這種時候,要麼是威脅不夠大,要麼是利益不夠大。”嚴世翰雖然還是微微笑著,弧度沒有一絲變化,但他的眼底已經帶出了嘲諷之意。
焦飛猶豫了下:“那您覺得需要在哪一頭上加大力度?”
“我像是會退縮的人嗎?”
焦飛點頭:“我知道了。”
嚴世翰工作室的公關比安享娛樂的公關要強出太多。
安享娛樂那邊還開小會呢,這邊已經連控兩個八卦論壇的場了。
要怪隻能怪營銷號並沒有清晰認識到嚴世翰是個什麼樣的人。
嚴世翰和別的明星藝人不一樣。
他能吸流量,又是個實打實的演技派,大獎拿了無數,粉他的人都以能夠成為他的粉絲為榮。他手底下的粉絲戰鬥力超強,擔當大粉的又都是理智派,隻要嚴世翰工作室不作死,那邊就能準確執行嚴世翰的意思,順利把控網絡風向。
眼看著片場要收工了,嚴世翰輕笑一聲:“可能是看我隱退了,就覺得好欺負了。”
焦飛聽了,也跟著笑了笑。
然後轉頭看向片場的方向。
容枝已經結束了一天的拍攝。
卸過妝之後,他臉上還帶著濕淋淋的水意,風一吹,容枝就忍不住縮脖子。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可憐勁兒。
嚴世翰早有準備。
他知道拍戲拍到夜裏,回酒店的時候肯定冷得哆嗦,所以特地讓助理帶了件大衣。
這會兒大衣一抖,嚴世翰輕鬆將容枝罩在了裏頭。
顧曉海和朱夢在後頭瞥見了,忙深刻地檢討起了自己的不稱職。
顧曉海還忍不住低聲和朱夢歎氣:“現在我已經沒什麼用武之地了。”
朱夢忙安慰他:“顧哥別擔心,我也沒有啊。”
顧曉海:“……”
等回了酒店。
容枝照舊吃了夜宵,又泡了個熱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