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倒是很滿足。
有人幫著吃青菜,他管吃肉就好了。
“我去背劇本了。”
“嗯,去吧。”
嚴世翰目送著他遠去,然後還轉頭問焦飛:“是不是有那麼一絲我當年的風采?”
“什麼……風采?”
“刻苦啊。”
“……”
焦飛說不出話了。
嚴世翰當年屬於極具天賦那一掛的。
演技能輕鬆吊打往上一個台階的前輩,加上記憶力超強,所以背台詞也格外溜。
人家抱著劇本吭哧吭哧苦背的時候,他還在劇組裏抱著手機玩兒人機大戰呢。
一轉眼就到了下午。
容枝被分到了b組進行拍攝。
b組是由劇組副導演盯著的。
江彥近來對容枝的關照,大家都看在眼裏。更別提片場旁還坐了個嚴影帝了。誰也不會沒事兒去找容枝的晦氣,相反,他們都客氣極了。
容枝化好妝,換好了片中的衣服。
然後就乖乖坐在b組的凳子上,等著他上場。
第一場和容枝搭戲的就是女主角。
這也是江彥一早安排好的,希望經驗十足的演員,能迅速將容枝帶入戲。
隨著一聲“第23場1鏡1次”響起。
容枝推開了麵前的門。
女主角也同時打開了她的那扇門。
……
接連兩條過。
容枝將一個聾啞呆板的花瓶演得非常到位。
副導演坐在監視器後,忍不住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多好一張臉啊……”
江彥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後,盯著監視器,低聲道:“他的眼裏是有戲的。”
副導演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去看。
江彥卻根本沒有要看他的意思,隻是繼續盯著監視器:“他隻是沒有挖掘出眼底蘊藏的情感,他不會運用自己的雙眼……”
說完,江彥就直起腰,衝容枝招了招手:“過來。”
容枝走出了鏡頭。
女主角那邊很快有助理上前,給她披外套,遞溫水。
江彥掃了一眼那邊,也將自己的水杯塞到了容枝手裏:“水是熱的。”
容枝擰開杯蓋,熱氣衝出來,放在杯子邊緣的手似乎都跟著暖了一點。
容枝埋頭喝了一口。
“你一共有八場戲,其中隻有兩場戲的戲份長一點。三天內,能拍完嗎?嚴世翰說你還有節目要錄。”
容枝快速地點了下頭。
當然能。
以前有個劇組因為政策變動,臨時改了劇本,刪掉了另一位國際友人的戲份兒,轉而將容枝的戲份兒增加。
為了節省資金,容枝當時花了兩天,將所有的戲都補全了。殺青的時候,他恨不得從工作人員那裏拿五個雞腿兒。
江彥個子比他高一點,容枝微微垂下頭,江彥就隻能瞥見他腦袋頂上的旋兒了。
江彥剛想罵聲髒話,但趕緊憋住了。他伸手把容枝的下巴托了起來:“真的能?”
容枝撐在他的手上,小幅度點了下頭。
下巴點在江彥的手指上,江彥不自覺一怔,再對上容枝那雙被熱氣氤氳的眼,黑白分明。
他哪裏不會挖掘自己眼底蘊藏的情感呢?
那瞬間,江彥都以為沒有比這雙眼更動人的了。
容枝並不在意他的注視,像是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容枝小幅度地眨了下眼。
這是他的慣有動作。
但這一刻做起來,就像是突然對時間空間都施與了魔法,原本凝滯的一切瞬間又重新流動了起來。
江彥回神,飛快地奪走了他手裏的水杯:“你還有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
容枝也不再和他閑話,一溜煙地跑了。
b組擺了好幾張躺椅,其中一張是給江彥準備的。容枝衝上去就啪嘰躺下了,還閉上了眼,真是抓緊時間在休息。
江彥神色複雜地瞥著他的方向。
這還真是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難怪嚴世翰這麼疼這個便宜兒子。
十五分鍾後,江彥親自來喊了容枝去拍戲。
容枝揉著眼睛回到了鏡頭下。
眼角被揉出來的緋紅很快散去,他又成為了那個鏡頭下灰暗的聾啞少年。
這一拍,就拍到了晚上九點半。
嚴世翰曾經也有過這樣的經曆,因而並不覺得難捱。
焦飛還帶著助理給他泡了一壺花茶,順手給顧曉海、朱夢也分了兩杯。頭上要是再撐把傘,就活像是來度假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