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正讓他的生活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落入被囚禁拷打那一步的,隻是一件小事。迪卡認為自己是女人,他希望穿女性的衣服,放在現代,說不定能拿到女裝大佬這樣的稱號,但在這個時代,他就是異端,是女巫加大了對他的迫害。

而被請來驅除邪惡的伯尼,在看見穿著女性衣服的迪卡時,卻下達了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結論。迪卡並不是女巫的受害者,他就是一名女巫,真正的迪卡已經不在了,此刻占據他身體的是一名女巫,所以他才會做出這樣女性化的舉動。

除了莫名其妙的當事人之外,所有人都覺得神父的結論真是太對了,就連迪卡的父母,也認為是這樣,否則好好的兒子為什麼會突然說自己是女人,他們選擇性遺忘了自家孩子小時候就這樣,已經完全將他當做了女巫。

在這樣百口莫辯的情況下,迪卡被丟進了教堂的牢房,作為唯一一個男性女巫,遭受了難以想象的、令人發指的虐待拷問。但他一點也沒有屈服,更沒有放棄,即使遍體鱗傷,居然還是在夜色的掩映下,在一些人不忍的幫助下逃了出來,然後遇見了原身。

活過來以後,迪卡將自己的名字改成了迪卡茜,他放棄了城鎮也放棄了和別人居住在一起,他在森林裏遊蕩,然後遇見了這隻黑貓,並且在它的帶領下找到了這個木屋,就這樣在這裏居住了一年。

在此之間,他也會在森林邊緣去看看福沙鎮,從來沒有被人發現,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看見神父點燃房子的那一幕。

迪卡茜講完這個故事後,有些緊張地喝空了杯子裏的水,然後盯著姚良,希望他有一個反應。

這個故事大約真假摻雜,姚良不是完全的愚蠢,沒有被重點描述的悲慘完全蠱惑,忘記一筆帶過的地方。一個重傷員,是如何安穩地跑出了福沙鎮,沒有被抓回去,還能跑到靠近主城的地方;而且原身的處理之後,他又是如何活下來的。這兩點,單單一個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迪卡茜一定隱瞞了重要的部分。

但這些在姚良的眼中,並不重要,即便迪卡茜確實來曆不明身份詭異,但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伯尼神父。他確定自己沒有露出任何端倪,而原軌跡中關於伯尼的資料,並沒有說他和其他人有私下的聯係,所以可以排除兩個人聯合起來設套的可能性。

他做出一副思索的模樣,良久以後才開口回複:“雖然我不確定你說的是不是死死,但我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也會注意到伯尼神父的,老實說,我現在還覺得難以置信。”

姚良站起身,將未動一口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天快黑了,我也該離開了,我會注意的,多謝你的提醒。”

“我說得都是真的。”迪卡茜站起身去送他,“您一定要小心伯尼神父,而且,他每次縱火以後,都會選擇一名無辜的女性指認成女巫,將縱火的事情推脫到她們的身上,可能還會征求您的意見,我希望您不要將源頭指向任何人。”

“我明白了。”姚良點點頭,告別了這一人一貓,他也算有一個意外收獲,可惜迪卡茜不能當做指認伯尼的罪證,他如果出現,隻會讓沒有發生的審判再次出現而已。

他順著來時的路回到了福沙鎮上,用迷路的理由對付了伯尼的試探以後,開始思索到底應該如何避免更多的受害者出現,又能讓伯尼的偽裝被掀開。

毫無頭緒的姚良倒在床上,深深地歎了口氣,他的手磕在了床邊的硬|物上,扭頭一看,是一本教義,他將書推遠了一點,繼續想著,下一秒,他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