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良好,想讓他以後因為現在的選擇後悔。可是小良這樣的性格就不適合那些壓力大的私立學校,在家附近的學校裏,我晚上還可以去接他回家。”
“你在說什麼!”袁母的聲音聽起來已經帶上了惱怒,幾乎隔著聽筒,情緒依舊完整地傳遞過來,“小孩子現在貪玩是正常的,隻要讓他們知道這樣不對就可以了,孩子可以慢慢教回來。你小時候不也和小良一樣嗎?難道你就要讓你的兒子輸在起跑線上,等他高考沒考好才後悔,工作以後才後悔小時候沒有上一個好學校?”
“媽,你說得有點過了。”袁茵熹承認自己心裏不舒服,她聽見袁母用那樣肯定的語氣將姚良的未來和現在的學校選擇掛上鉤的時候,那種感覺幾乎壓過了她對袁母現在狀態的害怕。
可惜這句不帶指責意味的話仿佛火上澆油,袁母更加生氣了,一貫千依百順什麼都聽他們的女兒,這一次也和外孫一樣左了性子,雖然說法更加委婉,但就是冥頑不靈,根本不聽她的話。
袁茵熹還是不願意和父母起衝突的,她試圖結束話題但無果之後,找了個理由匆匆掛斷了這通電話,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但是在看見男孩對她悄悄豎起大拇指後,她笑著搖搖頭,樂觀地認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等袁母的心情平靜下來,一定可以說通的。
不過很顯然,電話那一頭的袁母根本不是這樣想的,她還沒有將她想說的話全部說完,另一頭就掛了電話,這讓她感到更加憤怒,瞪大眼睛,死死盯著手機屏幕,滿臉都寫著難以置信,抬頭去看袁父,希望找到認同:“她是什麼意思?我難道還會害了小良嗎?到底是怎麼了,一個個都不聽話了。”
袁父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聞言頭都沒抬:“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而已。”
“她才多大啊。”袁母不假思索地反駁了袁父的話,憤憤地自言自語,“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當初養女兒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你看她現在出去不是誰都羨慕。這時候圖安逸,以後有的哭的。”
袁父繼續沉迷到下棋這項活動中,沒有給出回答,袁母也不需要任何回應,她隻是皺眉抱怨著這件事,延伸到其他的煩惱事情。但是袁母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對的地方,就好像一直以來都在掌控中的某種事情,開始脫離了原本的軌跡。
袁茵熹第一次覺得溝通是很困難的事情,她的印象中,父母雖然經常替她做出選擇,但也不是現在這樣一點其他的話都聽不進去的模樣,有些事情還是可以一起商量的,雖然最後總是她選擇父母給出的道路,但是如今,連之前的那種商量也會發展成瀕臨爭吵的狀態。
又一次不歡而散以後,袁茵熹坐在沙發上,困惑地用手捂著臉:“到底是怎麼了?”
姚良在旁邊露出一個乖巧的微笑,他當然明白原因,很簡單,袁父袁母已經老了。人在步入衰老的時候,會伴隨著很多改變,不止是白發或者皺紋,還有下降的精力,不再靈活的身體。
而對於袁家父母這種掌控欲極為強烈的家長而言,他們潛意識地認為自己需要更加鞏固自身的權威。可是這段時間,先是被騙了一大筆積蓄,被女兒用失望的語氣指責,還需要女兒來幫忙報警,主持大局,這無形增加了他們的挫敗感。
而隨後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還擁有權威性,卻又在擇校問題上遭遇滑鐵盧,兩人——尤其袁母——不想承認的無力感正在吞噬他們的理智,這才是他們表現得愈發□□的原因。
至於袁茵熹,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擺脫袁父袁母的一些影響,但是她完全按照姚良所想的那樣去做。他尋找的突破口沒有錯,為母則強,從原軌跡中,袁茵熹願意為了兒子忍受到他十八歲,已經可以看出一些端倪,他開始還擔心不會那樣順利,不過對方確實願意為了孩子做出一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