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我不笑的時候,姐姐就會湊過來哭著說不要拋下她,我知道因為所有人都說我不笑的時候像極了爸爸。可我不願意那樣,我不想為誰成為誰的影子。
而且那時候我認為,就因為黑暗中我沒有笑,所以媽媽才會說那樣的話。
我固執地認為媽媽恨得是爸爸而不是我。
長大了我明白了,生我的才叫媽媽可她一生下我就死了,繼母因為我和姐姐才被趕出來因為奶奶不喜歡媽媽進而不喜歡我和姐姐,繼母是個善良的女人,卻不知道自己會因為善良而送命。
小景那個時候你不知道我多害怕,你被我拒絕了很快就停止了,這讓我由衷地感激你。因為如果繼續下去我不知道要拿什麼來還你。
所以你瞧,小景,我都還沒想到用什麼來還生我那個媽媽,手塚要怎麼辦呢?
這是認識不二以來跡部聽他說得最長的一段話,而且是在沒有笑容的情況下。
嬰兒藍裏溢滿了清澄的誠懇,他的語氣低柔而肅穆。
就像跡部一直認為的星期天的審判者應該有的聲音。
他坐在那裏,聽著一個叫不二周助的男人宣判自己的人生。
良久,冰冷的淚痣冰冷地詢問:為什麼回來?不二,你從不漫無目的地來去。
——緊緊相擁——
送走了跡部,不二和手塚坐在新房的榻榻米上。
手塚修長的無名指上是簡單的一個圈。
他溫柔地撫摸著它,就好像在撫摸自己的情人。
他的聲音有點像月光又有點像水,他說知道麼不二這麼多年我總算鬆了口氣。
不二笑笑,說手塚你被這個圈套牢了我同情你嗬。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手塚不語,鳳眼微眯,低沉而沙啞地說了一句:不勝榮幸。
不二啞口無言,嬰兒藍裏風雨漂泊,他說手塚聽說你滴酒不沾,如果我懇求你會喝一次麼?就和我一個人,不醉不休。
手塚沒有說話,隻是拿起一旁的酒瓶用牙齒咬開瓶蓋一揚脖灌了進去。
畢竟不善喝酒,灌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嗆了嗓子,一陣細咳之後晶瑩的液體順著嘴角掛下來,細長的眼睛撲朔迷離,直勾勾看著不二。
那一刻不二感到窒息,他抄起另一瓶學著手塚的樣子用牙齒撬開瓶蓋揚起脖子,自始至終他的目光都沒有離開手塚。空氣中二人的目光緊緊糾纏,什麼也不能分離。
手塚隻喝了兩瓶半就醉倒了。
不二放下手中的半瓶酒,搖晃著走到手塚麵前,這大概是不二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幾次苦笑之一。
喃喃自語,充滿心疼:Ne~Tezuka,好好睡一覺。晚安。
不二倒在他身旁,嚐試性地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當他的手臂碰觸到他的時候,忍不住顫栗起來。
睡眠中的手塚像是感覺到什麼,刷地合攏雙臂緊緊抱住不二。
不二一下子僵直身體,他可以清楚地感到手塚火熱的呼吸吞吐在耳畔,帶著酒氣。
黑夜中他睜大眼睛,嬰兒藍也被染成夜的深沉,他細細抱怨說手塚啊你別怪我算計你要不這樣你怎麼肯就範呢……手塚我隻想你有那麼一個晚上,不在夢中疼痛……手塚我隻想你能睡哪怕隻有一個好覺……手塚……手塚……
這是二十幾年來他們唯一一個擁抱。卻是在沒有知覺的醉酒之夜。
不二自嘲地撇撇嘴,終於留下不盡的眼淚。
——如果你的宿命是飛翔——
夜晚悄無聲息劃過,黎明破曉而來。
那個被錯過了被黑夜隱去的擁抱,沒有人再去回味。
日子一如既往地流逝著,主編要求不二忙完一切盡快趕回美國,那邊有一大攤子事讓人焦頭爛額。
不二已經不再是昔日頂梁的大記者,現在的他,做上了副主編的位子,他終於證明給他想要證明的人看,他的價值,他的光芒。
那個人欣然地看著,露出欣慰的笑容,在沒人的地方對著蔚藍的天空說恭喜。
在寬敞明亮的機場,不二深情地貪婪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他的故鄉,他愛的人和愛他的人生長的地方。
他的童年少年青年,幾小時之後,他將再次告別這裏,這一去,不知歸期。
他忽然不動了,他一動不動站在那裏,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猛然他轉過身,果然看到了那個冰冷的金屬一樣的男子。
仿佛退回到很多很多年前,他們初次見麵,他眼中是淡然的事不關己的冷漠。
不二周助幾乎在瞬間就記住了手塚國光,或許對於這個名字和他的主人將在他的生命中牽扯一生,致死方休,他早就有了宿命的覺悟。
他不敢讓他開口,這麼多年這麼多的情感,他怎麼還能再承擔的起?
他顫唞著開啟雙♪唇:手塚,這麼多年,隔著半個地球,我不知道我們還在堅持什麼?
我厭倦了等待,那種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