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ttp:// 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

1、1 ...

我時常於半夜中驚醒,聽到如水的琴聲,那是曾經響徹我靈魂的悸動,讓我一次次徘徊在現實和夢魘之間。夢中仿佛有一道白光,衝破沉抑照亮黑暗,我卻記不清那一瞬間驚悸的前後是如何光景。

我愛的人已不在,即使我還記得他笑時的酒窩,貪戀他睡著後的體溫,我還是要從失望中走出來,在陽光下睜大我腫脹的眼睛,最終習慣明亮的刺感,承認這個世界並沒有因為一個人的消失跟以往有任何不同。

我愛的人叫程宇,從我們認識到他離開,隻有不到一年的時間。

1、

我見到嚴翊是在雲笑白的辦公室,當時他帶著公文包,穿西服打領帶,義正詞嚴跟雲笑白為他們公司要債款。

我沒敲門就進去,他回頭看我一眼,皺著眉頭的樣子顯然把我當跟雲笑白一路貨色。但其實他想錯了。我比雲笑白還不是東西。

“蕭正?你又活過來啦?”雲笑白看著我哈哈笑,一點沒把我這三十天銷聲匿跡生死不明放在心上。

我看他一眼,懶得搭話,走過去在他老板桌前靠下來,摸出煙、火點了個煙,往後瞟了一眼,使了個眼色問雲笑白是幹嘛的。

“要債的。”雲笑白笑得不當回事,看樣子是又沒打算還。

不用看也知道坐後麵的人是怒目相向,我垂著眼皮抽了兩口煙,站直身子。“我走了。”

“這麼快?”雲笑白驚訝。

“免得你一會兒要我幫你還債。”我頭也不回走出雲笑白的辦公室。坐在門口的女秘書趕忙起身跟我道別,我隨便點點頭,叼著煙一路走出大樓,看到外麵刺眼的陽光,又不適地皺起了眉。

剛才在雲笑白辦公室見到的那個人,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也許是有緣,中午我在我常去的法國餐廳遇到了剛在雲笑白辦公室見過的嚴翊,而他顯然也認出了我。

“你好。我叫蕭正。”我不客氣的在他對麵坐下來,甚至都沒正眼看他,就做自我介紹。當然這種禮貌一直被雲笑白他們形容為傲慢。

顯然嚴翊也不太喜歡我的態度和語氣,冷冰冰地下了逐客令:“對不起,我約了客戶。”

我嘲諷地笑笑,起身換了別桌。

雲笑白的錢他肯定沒要到,但我知道他不是因為這個不待見我。我有多不討人喜歡,我從三歲就有自知之明,而且我一向以此為榮。因為那從另一個側麵說明我傲慢、自私、有錢有勢。

嚴翊的確約了客戶。

我一個人坐在落地窗旁邊,把右腿架在左腿上,點著煙,不避諱地偏頭看他們。

嚴翊和客戶說話的時候一如既往的嚴肅,而且專注,給對方的壓迫感很強。他肯定感覺到了我的視線,卻一直沒有回頭。

我牽了牽嘴角,露出一個嘲笑。

“蕭先生。”有侍應來到跟前,微微躬身詢問:“要點些什麼?”

我收回斜視的目光,垂眼撣撣煙灰,“不用。我坐會兒就走。”

侍應退開了,跟嚴翊一起的客戶聞聲看過來,馬上眼睛一亮,把話正說了一半的嚴翊丟下,起身大步走過來。

“蕭先生,幸會幸會。”

“你好。”握住對方伸過來的手,我有分寸的應付,目光不經意落在後麵,看見嚴翊擰眉微怒的表情,腦子忽然就一片空白。

程宇。

坐在那裏的人的那個眼神……那是和程宇一摸一樣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