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妹叫啥名我都忘了,就知道她也是混這片的,不上學,而且很喜歡許明義,但許明義性格又冷又傲,很少見他跟女的說話。
鏽釘是個蹭酒蹭飯的高手,他在北南街這片認識人比我多,隻要有流氓請喝酒,他都想辦法蹭一手。
那天我們都在電腦房裏抽煙,有幫流氓來喊他喝酒,那些人是河街的,混得也算有點名氣。
河街緊挨著北南街,也算是個比較亂的地方。
當時我,許明義,問小帥都在電腦房,鏽釘想叫個人陪他去,就把我叫上了:
“包昆,走!我們吃好的去!”
我其實特不想去,河街那幫人我沒一個認識的,感覺跟幫陌生人坐一桌吃飯,是件很傻X的事,我又不求他們,也就沒必要湊這熱鬧。
但我中午本來就沒吃飽,眼瞅著天快黑了,我肚子餓得怪難受,見鏽釘也餓得滿嘴口水,隻好答應了。
喝酒的地方在離電腦房不遠的炒菜館裏,進門前,我還問了下河街來的流氓:
“你們點的什麼菜?”
那流氓嘴有點歪,長得跟瘦猴一樣,不屑地說:“吃什麼菜啊?以喝為主懂不懂!出來混哪能不會喝酒?”
聽他這麼說,我掉頭就走,鏽釘急忙把我拉住,說來都來了,進去看看唄,要是菜不好,我們再走不遲。
我說行吧,就跟他們進了包間,隻見裏麵坐了十來個人,男男女女烏煙瘴氣,全是跟我差不多大的流氓,長得一個比一個橫。
他們已經開始吃了,包間地上放了幾箱啤酒,桌上擺了幾道菜,什麼花生米,蘿卜幹,酸辣土豆絲等,居然連一道肉菜都沒有。
他們卻吃得興高采烈,每個人都抱著啤酒瓶連吃帶吹,場麵非常混亂。
我跟鏽釘一進去,他們都放下酒瓶子,直愣愣地盯著我倆看。
那領我們進來的流氓拉著鏽釘介紹,說:“這是我兄弟鏽釘,在北南街混的很跳!”
鏽釘嘴裏叼著煙,跟他們打了下招呼。
有個醜臉流氓,從那瘋狗般的表情上看,應該這幫人的頭,他光著膀子,臉喝得通紅,指著鏽釘說:“我們這是到你地盤了!多關照著點啊!”
醜臉說話的語氣跟拍古惑仔似得,拽得不行,比孩子還真把自己當黑社會了,看得我特想笑。
鏽釘找了個座位坐下,回了句:“好說!”
我坐到鏽釘旁邊,那醜臉流氓又指著我問了句:“這個是誰?”
他說話嗓門特大,他這一問,所有河街的流氓就全盯著我猛看。
說實話,這一桌子男女,我除了鏽釘,一個都不認識。
在十幾道目光的注視下,我煩躁地甩了甩長發,說:
“問JB那麼多幹什麼?老子就是來蹭飯的!”
這話一說出來,包間瞬間靜了下來,有個太妹捂著嘴朝我笑,說:“這人挺搞笑的,說話好跳啊!”
我正用筷子夾菜,聽到笑聲,我朝那太妹狠狠瞪了眼,她臉一紅,就趕緊把頭低下了。
河街流氓們指著我議論,見我吃得灑脫,又目中無人,這幫人紛紛猜測我的身份,卻又不太敢得罪我。
有必要說下我的造型,暑假最熱那幾天,我上身就穿件二流子背心,又黑又順的長發快披到肩了,頭發雖然長,卻一點都不亂,院兒門口的理發店我特熟,一周過去修建一次,老板不收我錢。
別的流氓穿西褲加皮鞋,我卻穿大褲衩子加拖鞋,我額頭上有幾道淺色的口子,都是打架留下的,胳膊上肌肉和傷疤交替,皮膚被太陽曬成古銅色。
我的胸肌很發達,所以穿背心能撐起來,我這造型一眼看上去就是個十足的野流氓,所以能震懾住他們。
那醜臉流氓被我氣勢壓製,皮笑肉不笑地來了句:“我X!夠囂張!來!喝酒!”
他抓起酒瓶要和我碰,我不想理他,感覺太傲也不好,就跟他隨意碰了下。
醜臉酒量不錯,一仰脖子半瓶啤酒就下肚了,我隻輕輕濕了下嘴唇,繼續低頭吃我的菜。
鏽釘也喝了口酒,問:“你們河街的人,怎麼跑我們北南街喝酒來了?”
有人回了句:“過來堵個人!順便來你們這長長見識!”
醜臉光顧著喝酒,菜一口都不碰,他脖子上還帶了條金鏈子,一看就是假的。
我吃了會菜就覺得沒意思了,十幾個人點的菜卻這麼寒酸,而且看這架勢,後麵估計也沒什麼菜了,感覺河街這幫人也怪窮的。
但窮歸窮,他們吹起牛比來還是有一套的,酒桌子上亂哄哄的,三兩個人抱團,各自吹自己的牛比,說的都是什麼誰砍誰之類的騷話。
那醜臉一瓶啤酒下肚,打著酒嗝對我和鏽釘說:“你們北南街就是名氣大!其實也不行!都是些沒名堂的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