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3)

一文的槍對準的自然還是和尚,目標卻從和尚文謙往後延伸到躲在轎車後的隱蔽殺手。

和尚敏[gǎn]到一文對著自己方向開了槍,於是他立刻轉身對著一文放槍。

看到血水從文謙的胸膛噴發,文英獲得的是極大的愉悅滿足興奮以及大腦暫時的空白。

他從懸在空中慢慢掉落的血珠中看到的是自己的童年。

爸爸媽媽牽著自己的手,在湖心劃船,陽光照在水麵上,閃爍星光盛放。

溫暖,快樂,無憂無慮。

畫麵猛地轉換,火舌像牙含劇毒的軟體動物,每每被解除一下,是灼燒,是恐懼,是窒息。

躲在母親懷裏的他最後一眼是父親躺在床上被火焰侵蝕時一動不動的身影。

他已經被下了藥,肢體麻痹,但仍舊會有感覺,隻是不能喊不能叫不能掙紮。

母親咬牙切齒,渾身顫唞,戰戰兢兢地似乎即將倒下。

她湊巧胃口不好隻吃了一點晚飯,還能撐著抱起同樣全身麻痹的兒子。

他看得到最後父親痛苦又欣慰的眼神,看得到他扭曲的臉部肌肉和眼角的淚水。

他此刻又隻看得到文謙驚恐放大的瞳仁。

但是他仍舊極度愉悅。

文謙,你早該死了,你死的時候就失去了一切,你的一切都將回到我的手裏。

突然,他的神經感覺到飛速而過的彈道,摩攃出微弱的熱度和火星。

接著是一文倒地的呻[yín]聲。

他這才回過神來,轉身看到的是和尚麵無表情地和尚扔掉了手中的槍。

和尚走到倒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的一文。

一文第一槍被擊中腹部,第二槍被擊中腿部。

一文身體痛苦的同時,精神卻不那麼相對稱的有些滿意。

他想:我可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從來都是你對不我。

一直以來太想放下,可是一直放不下。

某些東西一直被你碾來碾去,毫不猶豫,可我卻他媽的犯賤還不想鬆手。

還好啦,今天終於有借口了。

愛戀和生命比起來,老子還是要命的。

和尚一步一步地走向一文,蹲下來,他拍拍一文的臉。

道:“感覺怎麼樣?放心吧,你死不了。”

若果說第一槍完全是失誤,那麼第二槍他絕對是故意的。

意識到被一文射殺的是文謙安排的,躲在暗處進行監視和善後的人,他就有些後悔。

雖然一文同灰狼有很深的聯係,但是他從來沒有從一文身上感覺到敵意。

像他們這種人的感覺必須敏銳,不然命怎麼被丟的都不知道。

一文對著自己的方向開槍,讓自己以為一文最終選擇的是外省幫,那麼我也會因為自己的立場,毫無猶豫地反擊。這無關乎情意,情誼之類的。

我和尚就應該這樣做,絕不拖泥帶水。

絕不心慈手軟。

隻是,子彈的方向仍舊偏下,射在腹部。

這時聽到背後有別的吐血聲,而自己反而沒有任何痛覺,才明白一文子彈的目標並非自己。

莫名有些慶幸自己的這一槍並沒有對準一文的心髒。

和尚眉頭緊蹙,正要開口關心關心,以表歉意。

誰知一文捂住腹部,另外一隻手緩緩地重新舉起手槍對準了和尚。

和尚驀地立刻陰暗下來,愧疚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冷嗤。

以前就不聽話,現在還要反了嗎?

是時候教訓你一次,讓你給我老實記住了。

你,隻能是我的,別人不能碰,更不能想。

你,還想拿槍威脅我嗎?

最不該威脅我的就是你,也就是說你拿槍威脅我的後果是最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