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1)

給醒後的和尚勞心勞力了。

鎮定冷酷的眼神固然令人癡迷,但是,一文同時也抓住了和尚眼裏一閃而過的殘酷和決絕。

放在以前任何時候,他是明白的,是懂的,甚至願意為此作任何犧牲。

但現在,那雙冷瞳在不經意間對自己的眼神,那些先前絢爛的直白的讓人沉溺的調調,現在卻是在扼殺一文心中的力挺和支持,和那股隱隱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傾慕。

就在這一瞬間扼殺。

灰飛煙滅,幹幹淨淨。

他本是沒有去設想有什麼過於美好和不切實際的,一切順氣自然,剛剛好。

能夠接受被忽視,但怎能接受他永遠的不定期的懷疑,反詰,和那居高臨下的蔑視。

有些人的心⑩

所以他們兩個的談話被自己聽得一字不差,一清二楚。

文謙說這些話時是壓低了嗓子的,自然是不想別人聽到。

他就是要逗逗那個長得英俊漂亮帶點邪氣的傻子,成天做事就是不長腦子的。

奇怪的是,他為什麼不避開一文呢。

李誌龍瞪大了眼睛,手上的青筋凸起。

他張嘴就要將文謙才是殺害Masa幕後策劃人說給眾人聽。

文謙哈哈大笑掐住他的話。

文謙像看一隻螞蟻一樣看著他,似乎碾死他是件多麼輕鬆地事情。

眼神□裸地壓迫和蔑視。

他仍舊是迫近李誌龍的耳朵,說:“你是希望你昔日的好兄弟現在就被弄死?你認為現在你說的話還會有人相信。你就不要嚐試造謠了。”

說完他得意的,忍不住胸腔震動的,咳著笑著轉身走了。

一文想,既然文謙說這些沒有避開自己,想必是灰狼給他交代過了什麼。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地上躺在血水裏昏迷不醒的人將同樣將這些聽得一清二楚。

被一文帶到山中別墅來養傷的和尚,看到偶爾進進出出幾個陌生人,說話的口音不像他們這邊。

略略回憶就知道他們是外省的那幫人。

隨後向安管家大聽自己住的是什麼地方,是誰的。

安管家受過現在別墅的家主卓一文的交待,如實說來。

聽和尚的語氣以前就開始懷疑自己了,他把心中的疑問道出。

和尚嗤笑:“有幾次我去秦安街見文謙的時候,覺得後麵有人跟蹤。等我抓住機會反跟蹤,就發現那些人竟然先後到你家去過。”

“你為什麼要去殺了Masa呢?這樣隻會陷自己到不義的境地。”一文並不是在指責他。

“我欠文叔一條命,欠其他的好說,欠命就必須還了。”

和尚怔怔,也許想起了文謙曾經說過的:“年輕的時候,我們都有一腔熱血,以為自己什麼都把握在手中,以為隻要闖就沒有闖不下的。這個時候的艋家灣,狂風來襲。”

“我們以為我們是風,誰知道我們是草。風往哪裏吹,草就往哪裏倒。”

和尚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又似在遐想未來。

五官如斧雕,棱角分明的臉龐竟然處在祥和之中。複雜,誘惑。

他微微勾起嘴角,說道:“像我這樣的人,自然是想過當老大的。有誌龍在的時候,我無所謂,隻要我們兩個在一起就好。那個時候我很開心,但是什麼時候開心夾雜著擔憂和質疑,自己也不清楚了。”

“文叔描繪的那副未來的壯闊似乎就在眼前,我們必須跟隨時代的腳步來走。Geta早就應該退下來,他太老了。”

“兩方我都想要,這個時候,兩方都落空了。”

和尚在坦然他的失敗,臉上卻沒有失敗的陰影。

他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也會全力去爭取,永不言敗。

這個失敗的強者,他閉著眼睛,反而比睜著眼睛更讓人魅惑。

一文自覺走上前,幫他拉好被子,掖掖被角。

恰恰對上清冷的眸子。

一文不禁嘲笑自己,冷笑一聲道:“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