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爺爺懂中醫,家裏世代都是買中草藥的。
家裏的老店也隻剩下他爺爺一個人,現在雖然有點老年癡呆,平日生活倒是沒什麼問題。
白猴很孝順,對待爺爺很有耐心。
黃萬博家裏是殺豬的,可能是從小到大豬肉吃多了,長得又彪悍又壯實。
和尚問,你呢。
我說:“我從來沒有見過我爸爸,在我小學的時候,冬天被同學用冰水澆得渾身濕淋淋,跑回去躲在房間裏大哭。阿媽抱著我問什麼事情,我說自己沒有爸爸,他們全都欺負我。我從來沒有看見阿媽哭過,這次她還是沒有哭,她在抽屜裏找了一張明信片,上麵印著滿滿的,開得很燦爛的櫻花。背後隻有幾個字:好好照顧自己。阿媽說,爸爸去了日本做事,以後會回來的。”我停在這裏久久不說話。
白猴問,你老爸後來回來了嗎?
回是回來了,我想,但卻是個不能說的人,這個灰狼哥後來跟李誌龍他爸這方是敵對的。
而且他本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阿媽為什麼沒有告訴他呢?
答案隱隱地浮現在心裏.
這些話都是不能同他們說的。
我接著說:“我每年都在等,每年過年都讓阿媽多添一碗飯,多加一雙筷子,就怕他過年回來吃團圓飯沒吃著。一直等到初中畢業,他還是沒有回來,為慶祝我上高中。阿媽準備一桌子都是我喜歡的菜,跟我說,過幾天你就要去上高中了,我的兒子要準備長大了。要準備去承受去承擔了。媽媽今天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爸爸不會回來了,他在日本得了傳染病,死了。她夾了一根大雞腿給我,叫我哭好,也要吃好。”
我來回看了看他們幾個人,都沉默不語。
最後,我道出自己的最後意思:“和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我從來沒有什麼朋友。但跟你們一塊兒,感覺什麼煩惱都不算了。但是,我必須想想我媽。我爸就是參加幫派出了事情就再也沒有回來,我不想她再傷心。請你們,要原諒我。”
和尚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沒有說話。
李誌龍抽了一口煙,把手上的煙遞給我。
我吸了一口,心裏輕鬆也許多。
他笑嘻嘻地說:"知道了,我們都可以理解。兄弟做不成也沒有關係嘛,以後有事情還是可以來找我們的,我李誌龍第一個給你撐腰。”
我再吸一口眼,看著眼前四個人,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對我點頭。
最後是和尚騎著他的機車送我回去。
和尚是幾個人之中最高的,我坐在他後麵,迎麵而來的冷風基本被他給擋住了。
他開車的技術相當好,流線型,順暢迅速。
下車後,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抬頭見他正盯著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給,你那個舊的已經壞了吧,送你個新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新的白色的溜溜球送到我麵前。
卓一文和和尚第一次見麵,就是因為和尚騎機車被卓一文擋住,撞掉了卓一文手上的溜溜球,被和尚的機車給壓碎了.
和尚沒有再說什麼,給我一個再見的眼神,騎著機車轉了半個圈掉頭走了。
金魚擺尾,被狗咬
“一文,明天想吃什麼?”阿媽拿了本雜誌在發廊裏看。
長長地黑發用細線一圈一圈按照區域綁在頭頂,外麵還罩著一層浴帽。
我放下書包,在她旁邊坐下,好奇的看著她的麵部表情。
還好啊,沒有什麼特別啊。
“最近有什麼好事嗎?也沒有看到發廊的生意有多好。”
“發廊生意好才能給你加餐嗎?你現在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看你高高的個兒,身子還不大結實。開發廊欠的債已經還了一大部分了,剩下的不急。也該閑下來一些給你補補身體。健康是福。”她頭都沒有從雜誌上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