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記憶,反倒幹幹淨淨。

祝衍也算是親手殺掉一直算計他的原主,雖然對方想要回自己的身體這件事本身也沒錯。

隻不過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而已。

“走吧,去海棠塢,看看鬱公子如何了。”

海棠塢內,紅燭高燒,窗外白雪翻飛,一如當麵的新婚之夜。

門被人從外向裏推開,漏進半扇風雪。

榻上坐著一位身著紅衣麵覆紅綢的男子,他聽見門響,身子微微顫了顫,垂在膝蓋上的手背青筋暴起。

可轉瞬,身上的禁錮驟然被解開,他手腳得了自由,忙將紅蓋頭掀開扔在一旁。

當看清來人不是顧成妄時,他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愣住了。

祝衍站在不遠處笑微微的看著他:“沒事啦,顧成妄已經解決了。”

“荊…前輩!”鬱辭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聲音有些發顫。

臉也驀的紅了。

“鬱公子,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可是你盯著我家舟哥哥看臉紅個什麼勁啊?”祁決擋在祝衍麵前,笑吟吟的,“以後好好使這把埋泉吧,別再被抓了。”

鬱辭被他當麵這麼說,臉更紅了,一副模樣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祁公子,多謝贈劍。”

“你之前在笠州謝過了。”

“……”

“舟哥哥已經徹底是我的人,你別想了。”

“……”

“想倒也不是不行,可你得不到。”

“咳咳、熹兒你好好說話。”饒是臉皮厚如祝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祁決聳了聳肩:“我實話實說啊。”

祝衍沒搭理玩鬧的他,正正經經同鬱辭道:“鬱公子,先前因為天道從中作梗,強行將對我的好感加在你身上,所以你才會對我有些不大一樣的感情,現在天道已被我們收拾,從今往後,你不必再困擾了。”

鬱辭怔愣片刻,突然恍然大悟道:“這就是荊前輩之前答應我,替我解決的…”

鬱辭想起來了,早在血謠宮的時候,對方就讓他不要多想,順其自然,剩下的他來解決。

祝衍笑:“沒錯,一直以來你都是被強行牽扯進這些破事裏,冤枉得很。”

“……原來如此。”

“好在這事解決了。”

鬱辭神色複雜的點點頭,祝衍看著他,看門見山道:“鬱公子,冒昧問一句,你的殺父之仇,打算如何?”

祁決微微挑眉,他沒料到祝衍會如此直接發問,鬱辭倒是坦然一笑:“聽說上一世我親手殺了你,也算是報過了。”

這回輪到祝衍有些驚訝,鬱辭繼續道:“這一世荊前輩替我去天刑塔受刑,在笠州城也救了我一命,如今又…倒是我欠了許多。”

“彼此彼此,鬱公子也救了我許多次,我就不細數了。”

祁決嘖了嘖:“當年舟哥哥捅我兩刀,辛苦鬱公子替我流血替我疼啦。”

鬱辭:“……”

“待鬱公子修為突破大乘境界,我有一事有求鬱公子。”

“荊前輩請講。”

“南邊潛龍島海域設了一道鎖龍障,我希望今後鬱公子能為我將龍障劈開,這件事,隻有鬱公子能做到。”

畢竟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身上機緣種種,往後修為不可估量,開啟鎖龍結界一事也隻有他可以辦得到。

鬱辭眉頭皺了皺,篤定點頭:“如果我能做到,定鼎力相助。”

祝衍抱拳:“多謝。”

鬱辭遲疑片刻,問道:“據我所知鎖龍障裏關著上古真龍,而他是荊前輩你的宿敵,為何…”

祝衍笑:“現在,他是我爹啦。”

祁決拉著祝衍離開玄寂山時,天已經大亮。

山上冬鳥啼鳴,一切回歸風平浪靜。

戚無謂站在鬼域和玄寂山的連接處朝兩人揮手:“師尊師娘,以後常來玄寂山坐坐。”

“沒問題。”

從那日起,戚無謂當真擔起了玄寂山的責任,成了第二十五代守山人。

鬱辭也暫且留了下來,作為修客住在當年祝衍為他準備的屋子裏,繼續修屬於他的道。

有時候閑來無事,他思及祝衍同他說的話,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都是天道強加在他身上的,這麼解釋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可細細想來,也不盡然。

罷了,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模棱兩可的感覺也漸漸被衝淡。

顧成妄沒了荊宗主的記憶,當真把自己當成顧成妄,作為守山人的小師弟,他日複一日努力修行,臉上的燒傷竟漸漸淡了,扶著牆也能稍微走動兩步。

沒有了那困住他的執念,一直縈繞在他身上的陰沉氣質總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