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舍得啊……
姑娘說著,又把頭轉向我,說,祭祀大人,您為什麼命人打掉我的孩子呢?為什麼?祭祀大人,為什麼,為什麼您要這麼惡毒,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我眯起雙眼,看了看姑娘,又看了看紫維,從太師椅上站起,走出了帳篷外。
誣陷,這分明就是誣陷吧。
我怎麼舍得啊……
……紫維那初為人父的喜悅,我怎麼舍得打掉呢?
這天晚上,我去了紫維的營帳,躺在了他的床上,我等他來,我想問他,你信我,還是信她……
可是,我等了一個晚上,也沒有等來紫維。
雙手握拳,指甲深入掌心,一滴滴的鮮紅染紅了手指,一滴滴的血跌落於地麵。
我覺得心口堵,堵得厲害。
一夜無眠。
第二日,我聽伺候的下人說,昨夜,紫維陪在了那姑娘身邊兒,一日一夜。
大夫跟我說,那姑娘長途跋涉,身心勞累,能保住腹裏的孩子已屬不易,如今,來到兵營,身心脆弱,沒有安全感……所以,皇上才會陪伴在她的身邊兒。
我說,大夫,您看出來了嗎?我跟皇上的事。
大夫笑,笑的挺尷尬,他說,怎會看不出來呢?祭祀大人,您知道嗎?你現在,在哭……
……啊?我在哭?
我眨眨眼,然後,就有什麼東西,從我的瞳孔裏落了下來。
我轉身,回到了紫維的營帳之中。
三天後,又出戰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一次曲國派的人比較多,應付起來很吃力……
我理所當然地使用了紫水晶,似乎是心理憤怒,紫水晶似乎回應了我內心的委屈,殺傷力比以往更大,幾乎是一擊,就贏了這場戰爭。
兵衛狂呼,他們說,難怪,難怪從很久以前開始便想傳,擁有紫水晶之主,可得天下。
這天晚上,我在衛兵的歡呼中,回了營帳。
這天晚上,我躺在紫維的床上,終於知道,我在這大大小小的戰役之中,遺失的……是什麼東西了。
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不是紫水晶之主可得天下,而是擁有紫水晶之主的人,才可得天下。
因為,紫水晶,吃的是主人的生命,它噬取主人的生命,拿著生命做武器,對人造成傷害。
當世界將統一時,我的命,大概也被吞噬完了……
我忽然,就覺得很諷刺。
左手輕撫摸著右手腕,我試著開啟手環,卻怎麼也解不開……
我又哭了,無聲地哭了。
這日夜晚,紫維依舊沒有回來。
我掰著手指頭想數日子,想數出,我多少天沒有看到紫維了呢?可是,這些日子太過難過,所以,我不願意想,這已經是多少個日子了。
我數不出來,我數不出來了……
當我再次見到紫維時,我們的關係,跟以前一樣,說說笑笑,他吻我,我回吻他。
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那個姑娘不曾來過?她對我的冤枉,也都是不曾發生過的?
可是,不是,紫維為了那姑娘,在這本來沒有一位女子的軍營之中收了幾個丫環,專門服侍那姑娘。
我握緊紫維的手,很想歇斯底裏地對他大叫一番,你信她的話嗎?你信她,我讓她打掉你孩子的話嗎?
什麼都不說,不問,讓我更心焦,更難受,因為,這代表了隔閡,或許,也代表了紫維的不在意,不在意我是個怎樣的人。
……其實,還有另一個解釋,那就是,紫維信了那位姑娘,所以,他覺得,沒有必要問我。最好的證明,就是我有數日沒有見到他了。
半個月後,曲國人忽然來了個夜襲。
景國軍營的四處被布置了各種結界,讓我們無法突破結界。
我同時在裏圈下了一種結界,隻要踏過這個界限內,便死。
我們被困在了結界之內,出不去,他們,也進不來。可一些法術修為較高的人,依舊可以出去,也能進來。
有人要求我使用法術,反噬他們……我說,暫時,我還沒有那個能力。
其實,不是沒有,而是使用了,我便會離“死”更近一步……事實上,我不想死,我還不想死……
上輩子,這輩子加起來,我活不到二十年,為什麼,為什麼要在這個年齡上死呢?為什麼……
他們一聽,立刻就垂頭喪氣,一行人開始商議,說什麼庫房裏的糧食能維持幾天……
我從椅上站起,借口身體不適,去了紫維的營帳。
營帳裏空落落的,沒人,大家都去商討軍情去了。
我爬上床,發呆。
然後,我就看到了曲蘭雪。
他跟以前一樣,依舊是一襲藍衣,那張魔魅的臉上有著一抹陰森,他對我說:“月樺,聽說那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