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大喊道:“快開車,多少錢我都出!現在,立刻,給我上車!”
昨晚難得睡了個好覺,司機並沒有因年輕人的態度發怒,他好脾氣地坐回駕駛座發動車子。
年輕人指起路來顛三倒四,每當司機囁喏道:“這麼走可哪裏也去不了。”
他便不容置疑地加深語氣,篤定道:“我的記憶不會出錯的,絕不!”
事實證明,他就是出錯了。
證據就是,車子現在被迫停在了斷崖邊。
司機站得遠遠的,不敢再向下看第二眼,那斷崖絕壁一眼根本望不到底。要不是還能看見對麵的崖壁,這塊地方簡直就像被無形之力從世界中鏟除。
“早就和你說過了,就是因為這斷崖,附近根本走不通。”司機說著,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對,卻又無法揣摩出具體哪了不對。繁瑣的生活磨平了他的好奇心與求知欲,他轉眼便放棄了追究,現在更擔心那個年輕人。
年輕人走到崖邊時,便似抽幹了全身力氣。他跪倒在懸崖邊,雙手撐地,望向那片可怕的深淵。
生怕這年輕人一躍而下,司機不敢站得太遠,在斷崖幾步遠外止步,將身子藏在年輕人背後。
一股冷風從深淵逆襲而來,葉一生鬢發散亂徹骨生寒。忽然,麵頰上被什麼東西拍了一下,他低下頭,見是一根黑色的絲帶。
不知何時放在了他上衣口袋裏,此時衣衫不整,絲帶露出的半截被風扯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葉一生愣愣地將其捧在掌心,這才看見,絲帶末端繡上了兩行青澀的小字。
‘願你幸福
——致我永遠的友人。’
繡下這兩行字的人,此時正身處於人類無法理解的維度中。但要問紀楚戎的直觀感受,高維與他之前的世界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從溪水邊站起身,太陽曬久了難免燥得慌,要是這時候能下點雪就好了。
一念之間,冬夏置換。
豔陽藏於沉沉烏雲後,雪花翩翩落下。
這個世界與紀楚戎記憶中的人類世界沒有什麼不同,隻除了……
他認為前方應該有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
腦海中剛想象出那條路,原本鬱鬱蔥蔥的樹林刹那間紛紛褪去,枝幹萎縮卷曲成一片柔軟的青草地。
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流淌在青青草地上,蜿蜒至遠方。
而所謂的遠方,不過是紀楚戎腦海中尚未想象出的畫麵。
這是白迪改造那枚‘係統’的成果,以‘霧’擬化出的係統使得他能感知到紀楚戎腦海中的畫麵,以新‘係統’為基點,實現了兩者的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