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急著去做手術嗎?”

“有沈屹在,沒事,”一股幽香從玄無極身上絲絲縷縷飄進白琳的鼻尖,白琳心神一蕩,有些恍惚地開口,“你身上好香,噴的什麼牌子的香水?”

玄無極笑了笑,舉起手中的外賣晃晃,“我可不噴香水,你是不是聞到了飯菜味?”

“好像的確是食物的味道,好香,我都餓了。”那股幽香持續飄來,勾得她垂涎欲滴。

看著白琳心馳神往的表情,玄無極俯身將頭抵在了她的耳邊,輕輕嗅聞,“你身上也有味道,是血腥、罪孽的味道。”

那股幽香隨著玄無極的靠近更加濃鬱,醇厚甘甜的味道順著鼻尖直抵胃腸。

喉嚨劇烈滾動幾下,白琳根本沒聽清玄無極在說什麼,腦海裏揮之不去的都是他身上珍饈美饌的味道。

玄無極,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是不是覺得我身上的味道很誘人?是你從來沒吃過的美味吧?”玄無極繼續伏在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吹拂白琳的耳朵,聲音喑啞帶著誘惑,像引獵物進入陷阱的獵人。

白琳喉嚨的吞咽聲更大,她雙眸失神,渾身猶如電流劃過,瘙癢難耐,“是……是啊,好香。”

“嗬嗬,”玄無極低聲沉笑,一字一句道,“白琳,我的血,有延年益壽的功效哦。”

等白琳回過神來,玄無極已經進入了電梯。

玄無極在電梯裏朝著白琳勾唇淺笑,似妖似魅,“我們下次再見,白姐姐。”

白琳站在電梯口許久,那股馥足幽香蕩氣回腸,腸胃緊緊地收縮著,無聲地控訴著想要一嚐佳肴的渴求。

良久,白琳才壓下腸胃中翻騰倒海的饑餓感,匆匆向手術室走去。

玄無極上了三樓病房區,在332病床前停了下來。

房間裏隻有一名10歲左右的少年,少年雙眼睜開一眨不眨,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玄無極踩著步子進了病房,發出“踏踏踏”的腳步聲。

少年聽到了聲音,轉過頭去用空洞的漆黑眸子“望”向玄無極,“叔叔,我要喝水。”

玄無極坐在床邊的看護椅上,接了杯水送到少年手裏,“來,慢點喝。”

少年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顫,眼睛裏立馬蓄上了淚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你不是警察叔叔,我認識你的聲音,你是那個害了我媽媽的男人,你到底想幹嘛啊。”

玄無極表情紋絲未動,“高空拋物開心嗎?”

少年朝床頭瑟縮,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團,委屈得如同一隻絕望的小獸,“大哥哥,我知道錯了,饒了我吧。”

“你從小就會利用你的柔弱,雖然你看不見,但你能感覺出來,隻要你表現出這種委屈的模樣,身邊的人都會心軟。”玄無極接過少年手中的水杯放在床頭櫃上,“所以從第一次高空拋物開始,你媽媽縱容了你,不僅沒有製止,甚至還拍手叫好,不忍心責罵你。”

“你真的知道自己錯了嗎?”玄無極的聲音突然變得悠遠飄渺,似在銀河之中。

他伸手在少年耳後做了個撚指的動作,“小小年紀,竟然生了殺念,你想殺誰?殺比你幸運的人?”

少年臉頰漲紅,表情已沒了剛才的淒苦,他後槽牙咬得緊緊的,臉上一副猙獰模樣,“我就是恨,恨所有比我幸運的人。憑什麼我一出生就看不見東西,我連色彩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天天在窗邊坐著聽聲音,那幾個被我砸的人我都認識,我就是故意的,我嫉妒他們為什麼能那麼開心。”

隨著少年真麵目的暴露,隻有玄無極能看到的黑色蟲子在他拇指食指指尖瘋狂地扭曲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