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給你。”她將一串遞給沈衾霜,隨即又繼續蹦蹦跳跳地圍著沈衾霜轉,說起秦家閨女的事。
“衾霜師兄,我要是你,我一定會答應這門親事的。”她咬下一顆糖葫蘆,用力地嚼開。
“哦?說來聽聽,為什麼?”
“你想想看,人家秦姑娘家事不錯,人長得也不錯,聽說還下得了廚房。再說了,人家一個姑娘家都親自開口了,你還想要什麼?”
是很好。那位姑娘。她兩年前父母就沒了,一個人撐起家裏的茶館,身家清白。他還想要什麼呢?這麼好的女子都親自送上門來了。缺的,許是那份相愛的心,隻有一個人的愛是不夠的。
“可是,我隻把她當成一個朋友,對她並未超出該有的界限。”
沈衾霜苦笑,早知如此,當初拒絕那位秦姑娘是就應當再直接一點,不必那般委婉。
“那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她?就沒有想過娶她為妻?”清荷把臉湊到沈衾霜麵前,一副追根究底的模樣。
“嗯,嗯,嗯。從來沒有。”似乎是擔心清荷看不見似的,沈衾霜用力地點了點頭,後麵四個子還特意加重語氣。
“嗬嗬嗬……”
沈衾霜看著清荷一副喜悅的樣子,邊走邊轉圈,還揮舞著手中的冰糖葫蘆。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那位秦姑娘一廂情願的。
手中的糖葫蘆還沒有動過,沈衾霜低下頭咬下一顆,先甜後酸,帶著無盡的回味。
即使清荷已經離他有了一段距離,卻還能聽到她的笑聲,明朗而純淨。
“啊”一個不留神,清荷便撞上了人。沈衾霜連忙追上去。
肅殺的秋天裏,那樣柔和的笑給周圍帶來幾分暖意。見到那張英俊的笑容,便是沒由來地安心。
這,算得上是喜歡麼?
沈衾霜在心裏冷哼了一聲。自己,撞了南牆也不願回頭。千百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對他產生任何感情,依舊無效。
“衾霜師兄。”看到沈衾霜,清荷連忙躲到她背後,像隻小貓似的。
他什麼都沒變。
還是那一身素白的衣服,烏黑的頭發用紅緞帶高高紮起,依舊是淡漠一切的表情。
盡管隻是半月有餘沒見到他,缺仿佛過了好幾百年那麼漫長。太過漫長,以至於在見到他時,恨不得狠狠地抱住他,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清荷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身著錦衣,英氣逼人的男子。他笑起來,連陽光都是黯淡的。
過了許久,久到清荷發現兩人之間的異樣,沈衾霜才淡淡開口。
“王爺,我師妹她年紀尚小不懂事,一時得意忘形冒犯了王爺,還請王爺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柳煜景輕搖頭,溫柔地開口道:“沒什麼。”
“多謝王爺,我們告辭了。”他拉起清荷的手,越過柳煜景快步離去。
柳煜景伸出手,隻有幾縷頭發從指間滑過。什麼都沒有抓到。
那一句“你過的還好麼”還來不及說出口,伊人已離他遠去,仿佛他是瘟疫一般,不願再多帶片刻。
清荷回頭望了望柳煜景的背影,失落且寂寞。
那位被人稱為風流倜儻,英俊瀟灑的景王爺看著自己的右手怔怔出神,高大的背影一下子彎了幾分。
她又抬頭看了一眼沈衾霜,他的臉色蒼白如紙,雙眼在夕陽下泛著淚光,不知道是不是淚。
衾霜師兄哭了嗎?在記憶中幾乎沒見他掉過一滴淚。其實是有過的吧?也許隻有在沒人的時候才會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