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琳給了講了她的家史,說得更多的不是她的母親,而是她的外祖父。
這一點讓我很奇怪。
“你應該沒有見過你外祖父的,怎麼會願意去回顧一段那樣的曆史?”
“不光我沒有見過外祖父,就連母親也沒有見過外祖父。但是母親的養母,也就是那個村長的女人,在某一天把母親的身世告訴她之後。母親的心裏,就莫名親近起了她那流浪漢的爹。”
“或許這就是血脈相連的緣故吧。”我應和了一句。
“對,就是血脈相連。血脈把外祖父、母親和我連接到了一起,我們都是十分的對玉喜愛著。”
程琳的嚴重掠過一絲淒涼,又繼續著她的講述。
母親的一生,一直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珠寶玉器。但是她卻是把對珠寶玉器的喜愛,轉移到了程琳的身上。
帶著一輩子都沒能戴上珠寶玉器的遺憾,母親離世了。在離世之前,她拉著程琳的手:“孩子,我們祖上是做珠寶的。媽這一輩子連個珠寶都沒得著,媽不甘心啊!”
母親走後,父親照舊每日酗酒,根本不把她這個女兒還有女兒的未來放在心上。
她費了好大的勁,才考到了自己所在城市的這所大學。
到了學校,她發覺班級裏同學們的家境,幾乎每個都要比她好出許多。
她要依靠自己的努力,來彌補這相互間的差距。
可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的,又能做怎樣的努力呢?
在學校的學生,往往把他們的老師當做堅實的依靠。老師之中,尤其班主任最讓人信賴。
程琳當時就是這樣的考慮。
在剛一入班時,她就找到班主任,向班主任表達了自己想要搞一份兼職的想法。
班主任非常樂意的答應下來。
轉天到了一個星期六的上午,班主任打電話讓程琳跟著自己去找兼職的工作。
他們轉悠了一個又一個地方,明明程琳看著還可以的,班主任卻說要麼那裏辛苦要麼那裏工資低。
反正是轉悠一天下來,班主任也沒有給程琳找到合適的工作。
天落黑的時候,班主任就請程琳吃飯。
班主任明明是幫自己的忙來著,又讓他出錢請客,這實在的讓人有些過意不去。
飯桌上,班主任要了點酒,兩個人就你一點我一點的,慢慢吃喝起來。
幾杯酒落肚,班主任的話是明顯增多。
“小程同學,不容易啊你不容易!”這樣寬慰的話,在程琳幾乎是第一次聽到。長這麼大,她的耳孔中充斥的常常是父親酗酒的聲音,還有就是母親絮絮叨叨的抱怨聲。
就算是父親,對自己也不會這麼好。
程琳在外麵的世界裏,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一個男人的溫暖。
“謝謝老師!”程琳說話的時候,感動得幾乎掉淚。
“其實啊,其實呐,家家都有難念的經。你不容易,你的老師也很艱難呢!”
突然的轉折,讓程琳一愣:“老師,你有什麼艱難呢?”
班主任抬起惺忪的醉眼看了程琳一陣,然後歎一口氣:“唉,不能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