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宏儒不自然了一下,馬上罵道:“他媽的,為什麼這麼重要的行動我都不知道,這破局長當的,唉,慚愧啊。”
大老板微微一笑說道:“你不用自責,這種行動是秘密的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這個給我們通消息的人也隻是察覺到了警方的動靜才大膽給我們通報的,我馬上要下去縣城做準備了,這邊的事情就交給朱華生負責了,務必要把撤離工作放在第一位,等安全撤離了,風聲過去後咱們在回來。”
“保證完成任務。”老朱站了起來斬釘截鐵的應道。
“老板,那第三件事是什麼?”有人插了句話。
這時候大老板環顧了一下在場的人,然後把目光停留在了我臉上,他盯著我打量了一番讓我心裏直發毛,不過他馬上就把眼睛轉到了郭宏儒臉上,郭宏儒又是一陣不自然,看上去都有點坐立不安了。
“這第三件事比第二件事還要重要,那就是這次警方之所以對我們組織的存在有所察覺,是我們組織內部有奸細!”大老板沉聲道。
說完之後會議室裏立即一片嘩然,大家打破了沉默不語的平靜,開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交頭接耳。
我表麵上保持著冷靜,也開始左看看右看看,用動作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我的心跳在陡然加速,脊背處更是一陣發涼,事情是越來越糟糕了,我不敢去看郭宏儒,生怕因此暴露了他。
“老板你知道誰是奸細了嗎?”秦剛站起來問道。
這時候大老板坐了下來點起了一根煙,然後輕描淡寫的說:“會議室的門已經被鎖上了,奸細現在就在會議室裏,我給他個機會,隻要他主動站出來以死謝罪我就放過他家人,如果非要我揭發他,那對不起了,你一家老小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證,無論你的家人在什麼犄角旮旯裏,你們要相信我是有能力找到他們的,老實告訴你們,現在我的人已經在那個奸細的家裏了,隻要我發話,嘿嘿,後果就不用我詳細說了吧?”
大老板這半截話聽著格外的瘮人,會議室裏一下又安靜了下來,我坐如針氈十分不安,因為我也怕家人受到傷害了。
我無意的瞥了大老板一眼,他的嘴角揚著,眼睛卻在打量著每一個人的表情,我忽然有種感覺,感覺這隻是大老板的攻心計,如果他真知道奸細是誰了,何必這麼麻煩還通知他過來開會,還透露了組織要撤離江北的消息,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幹脆暗中直接殺掉不就完了,想到這裏我已經有底了,這十有八九就是攻心計了。
可惜現在這個氣氛郭宏儒未必有我腦子靈活反應快,我平靜下來後瞥了郭宏儒一眼,他果然已經被這攻心計嚇得開始露出馬腳了,先是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隨後臉色也變得慘白了。
這招攻心計確實厲害,思維稍微轉的慢一點又或者心理稍微脆弱一點的人都承受不住這種壓力,更重要的是這招直戳人的軟肋,把那“奸細”套在了家人即將受到傷害的麻醉藥裏,讓人反應的速度都被擔心家人受傷害的事給壓住了,我想郭宏儒腦子裏現在一定在做著激烈的掙紮,想的都是家人,根本不會想到這是大老板的攻心計,其實隻要稍微冷靜一點就能明白這隻是攻心計了。
郭宏儒雖然是老江湖了,但恰恰他想要脫離組織的初衷就是為了家人不受到傷害,這麼一來我真怕他撐不住站出來了,那就隻有血濺當場死路一條了!
郭宏儒的手開始顫抖了,我注意到他很猶豫,還不時的朝我看幾眼,我一動不動的看著別處沒有給他發任何暗示,我不是不發而是不敢,因為大老板一直在察言觀色,現在郭宏儒隻能靠他自己了。
郭宏儒雙手按在了桌上好像要站起來了,我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郭宏儒扛不住就要主動站起來了,我的呼吸陡然加快了,因為郭宏儒一暴露我也可能受到牽連,還有侯濤,這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塊骨牌倒了其他骨牌也會倒。
我緊張的手心都冒汗了,心裏一直在念叨著“不要站出來”。
然而郭宏儒並沒有感應到我心裏的想法,他的屁股已經離開了椅子,快要站起來了!我心跳加速,覺得這次賭博要完了,可就在郭宏儒想要站起來的時候,坐在我右手邊的許東風突然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癱軟到了地上,他跪在地上開始磕頭,一臉哭態的哀求道:“老板,對不起,我扛不住了,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