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流水的動作,氣吞山河的架勢,身邊圍繞的清風都跟著凶狠起啦,發出簌簌的響聲。
“哇!宗主好棒!”男孩配合地鼓起掌來,白皙的掌心都給拍紅了。
陸言收回流丹,擦了擦額間的汗珠,朝男孩微微一笑。素色長衫襯得身姿愈發挺拔,腰間束著月白色腰帶,腰帶上係著一串桃枝形的玉佩。隨著他腳下的動作,玉佩發出清脆的響聲。
三年光陰過去,陸言模樣並未改變,但周身的氣質與以前已經截然不同。越發成熟、穩重,臉上時常噙著和煦的笑容,熟悉得讓人時常會生出一種錯覺。
三年前,本來文玉都準備好讓葉文清接管燕然台的,誰知這小子表麵答應,背地裡卻留下一封信趁夜悄悄溜走了。信上那行“夫唱夫隨”氣得往文玉差點拿劍追著他砍。
最後,這宗主之位便落到了陸言身上。
“小豆子,下次換過一句話說吧 。”陸言輕輕捏了捏小豆子的鼻子,“你這話都說了大半個月了。”
“可宗主這劍也舞了大半個月了,也沒有變呀。”小豆子微微撅著嘴反駁,亮晶晶的眸子看著陸言。
陸言話一噎,無奈失笑,撓了撓他那鬆軟的頭發,指了指一邊的竹籃,道:“去吧,摘。”
話音陡然被南邊天幕上炸開的一道紫色焰火給打斷了。
陸言身子一僵,眸子裡驟然間湧起兩掬清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卻又帶著些許蒼涼、苦澀,眼尾泛起的薄粉悄無聲息地喚起微微顫唞的鼻翼。
“今日便摘五個吧。”陸言眨了眨眼睛,沉默良久方才開口,“算上師祖的一個,你吃兩個。”
“好!是文清師伯他們要回來了嗎?”小豆子眼裡迸發出兩束精光,嘴巴咧得老開,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師祖一個,我兩個,那剩下的是不是就是師伯他們的?”
“你就這麼喜歡你文清師伯?”陸言微微詫異,“你明明就隻見過他一次,他還把你惹哭了。”
小豆子咽了咽口水,嘿嘿一笑,湊到陸言耳邊小聲說道:“但是那時斂臣師叔給我了二十兩銀子,說是替文清師伯道歉的。”
陸言一聽,哭笑不得,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小子心裡的小算盤,憋笑道:“那行,你去摘吧,多摘幾個也行。”
“好耶!”
小豆子快樂得跟隻蜜蜂似的在桃林間徘徊,不時哼著小曲兒。
直到夜幕降臨,小豆子守在門口等了大半天也沒能見著文清師伯,委屈巴巴地看著陸言:“宗主,他們不是說好申時到的嗎?這都酉時了,怎麼還沒來?”
“他們今天在山下鎮上有事給耽誤了,說是明天才能到。”陸言安撫地摸了摸小豆子腦袋,柔聲道,“不用等了,你去跟文先生的小可愛玩吧。”
“那好吧。”小豆子失落地低下頭,依依不捨地看了眼門外期盼著會有奇跡發生,可到底是沒有。
被事情給耽誤的葉文清正一臉復雜地從月老廟快步走了出來,快速地竄到街上,就跟避瘟神似的。
可偏偏還有比瘟神更可怕的。
他就隨便一看,就看見了擺攤的道士,正是以前他跟陸言在蕭關宗那月老廟碰見的那位說他不需要拜月老的那個老道。
記憶猶新啊!
老道看見葉文清時有片刻訝然,看了眼月老廟,眉心微蹙,張了張嘴,好似想說些什麼。
葉文清大步走過去,率先在老道之前開口,正好封斂臣從月老廟裡走了出來。他得意地指了指封斂臣,嘖了一聲:“看見了吧?我男人!你看,我都沒打光棍了,月老還是個光棍,我就說拜他沒用吧?你也別多想,我就是來跟他炫耀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