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眼睛瞪得渾圓,迸發出兩道精光,活像是溝裡爭食的野狗,瘋狂地去搶著地上的刀。
迷迷糊糊間,祁雲初隻覺自己雙手被人牢牢抓住,冰冷的刀鋒刺穿他的身體,滾燙的血液湧了出來,怎麼也融不化傷口的寒涼。
那些人一邊刺,一邊卻又給自己找著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也別怪我,怪就怪在你自不量力,保護不了我們。”
“誰讓你是妖怪,你就該死!”
“你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將永世不得安息,墜入無間地獄。”
“對不起,對不起,我想活,你身為國主,你得讓我活下去,這是你應該做的。”
也不知是誰按著祁雲初的腦袋將他牢牢壓在地上,手裡拿著刀片一刀一刀地割著他的皮肉,甚至還不忘招呼其他人:“快來快來!我這裡還有很多刀片,剛剛大皇子給的!”
“給我一把給我一把!”
“我也要我也要!”
“來來來,挪點位置給我!”
……
祁雲初幾次疼得暈了過去又被那鋒利的刀片給折騰醒了過來,大腦裡尚且保留著一絲清明,清楚地感受著血肉被剝離的絕望與痛苦。
急促的鐵器聲響起,白螭嗡鳴一聲倏地出鞘,周身泛起粼粼白光,懸在半空中。
祁雲初對上白螭那雙通紅的眼睛,心頭的積攢怨恨源源不斷地往外流淌著,所有的委屈與不甘幾欲將他溺斃。
他不知道白螭能不能聽懂他的話,但他卻是抱以最後一絲希望,耗盡全身的力氣沖白螭吼道:“把他們全給我殺了!一個不留!一個都不許留!全部都給朕死!”
白螭刀柄上那條龍發出古怪的嘶鳴聲,似是在回應祁雲初,猩紅的瞳孔裡閃爍著詭異的亮光。刀身靈活地穿梭在人群間,驚起陣陣波浪般的尖叫,華麗的地板上暈開朵朵紅梅,無聲地訴說著那些未盡之言。
那些剮著血肉的刀片也終於停下,大殿之內再無生人,一片死寂。
門外走進一個瘦弱的身影,胡哈哈倚著門框,召回了在空中飛舞的白螭,親暱地撫摸著刀柄上的龍頭,嘴裡哼哼著:“這回真的是賺了。”
胡哈哈昂首闊步走到祁雲初身邊,用短刃嫌棄地劃開給剮得稀巴爛的血肉。重新選好位置,剖開他的胸膛,視若珍寶地捧出藏在裡麵那朵盛放的九瓣蓮,瑩瑩綠光將昏暗的大殿給籠罩起來。
第二扇大門啪的一聲自動闔上,把滿目瘡痍給斂了個幹淨,卻無法將史書記載的那寥寥幾字的悲涼給掩蓋。
後人茶餘飯後調侃的那句“廢物”與“千刀萬剮”,其中酸楚與掙紮也無人去解,或者說無人關心。
葉文清坐在一邊,神色復雜地摩挲著自己右手無名指關節,眼尾爬上幾分痛苦與掙紮,嗓音沙啞道:“他以蒼生為己任,蒼生卻視他如芻狗。師弟,你說這世間的恩恩怨怨,可有能說清楚的時候? ”
“可是所有人都拋棄了他,又有什麼可說的。”葉文清唏噓不已,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神色戚戚,滿眼蒼涼悲憫。
“自己尚且分不清,外人又何來資格評說。”封斂臣緊緊抱著葉文清的腰身,將下巴抵在他肩頭,悶悶道,“師兄,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拋下我。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葉公子!葉仙師!救命啊!快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