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段(2 / 3)

“師兄。”祁雲初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指,哽咽道,“你還是早些離開這裡吧。”

“胡說什麼呢!”虞星野手一頓,抬眸斜了眼祁雲初,繼續幹著手中的活,“你都在這裡,我還去哪。”

“可師兄本就不是臨淵的子民,離開無可厚非。 ”祁雲初低聲呢喃,“等到佳古萊失去耐心之後,這裡便會徹底覆滅,師兄又何必白白搭上性命,你。”

“那你跟我一起走嗎?”虞星野打斷他的話,“你要是跟我一起走我就走。”

“我不能走,我得守在這裡,還有那麼多百姓在那,能護住一個是一個。”

“那我也不走,我是臨淵的大將軍,我得守著你。”

“你不是。”祁雲初收回手,摩挲著指節處的紅繩,“我沒有封你做大將軍。”

“我自己封自己就行了。”虞星野笑了笑,撐頭看著祁雲初,“好歹也是國主師兄,這點膽魄還是有的。”

花園涼亭內,太後褪去一身華服,素衣羅裙,儼然如同一個普通婦人,愁眉苦臉地望著對麵閉眼不語,老僧入定般的胡哈哈。

“國師。”太後捧著手中的熱茶,隔著氤氳水汽望著胡哈哈,惴惴不安道,“臨淵這事,是不是真的與我兒有關?”

胡哈哈睜開眼,端起手邊的茶輕啜一口,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問道:“太後覺得呢?”

太後一頓,手裡的茶盞都要端不住,滾燙的茶水濺到手背,留下一串紅痕,可她卻仿佛感受不到,渾然不覺,擰眉猜測道:“難不成真的是……”

“那哀家……哀家不就成為罪人了?”太後眼眶一紅,雙唇劇烈顫唞,放下茶盞,把臉埋在掌心間,低聲抽泣著,“若真如此,哀家……哀家死一萬次也難辭其咎。”

“太後不必自責。”胡哈哈捋了捋胡須,氣定神閒地說道。

“道長這話什麼意思?”太後倏地抬起頭看著胡哈哈,顧不上其他,緊緊抓著他的衣袖,眸裡迸發出異樣的光芒,瘋狂而又炙熱,“是還有救嗎?”

“還是真如那些人所言,要將……要將吾兒燒死?”

“太後信那些?”

“哀家不想信,可是哀家不得不信。早年國師也曾說過他生來不祥,妖邪覆體,需借香火之氣化解。可十多年過去了,臨淵卻是落得這番田地,是不是說明他體內的妖邪並給化解?是不是真的……燒死我兒,臨淵……臨淵就有救了?”

一聲重物落地發出的沉悶聲響打亂了太後話裡的無助與狠決。

祁雲初麵無表情地對上太後那倉皇失措的目光,指了指腳邊散落一地的參片,淡淡道:“本打算給母後送參湯的,現在沒了。”

“雲兒。”太後扶著石桌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邁開步子想走上前,似是想到什麼,又收回腳步,怯怯地看著祁雲初。

“國主。”胡哈哈一如既往恭恭敬敬地行禮。

“生來不祥?妖邪覆體?燒了我,臨淵就真的就能得救了嗎?”祁雲初嘴裡溢出一聲輕笑,似嘲諷,似心酸,又似絕望。

“或……或許。”太後攥緊手中的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結結巴巴地應道。

“母後,為什麼不騙騙我呢。”祁雲初閉了閉眼,隱在袖中的手暗暗攥緊,毅然轉身離去。隨風翻飛的衣袍宛若一把長刀將他僅有的支撐全部割卻。

祁雲初被五花大綁捆在石柱上,腳下踩著層層柴火,火苗恣意地舔舐著他的衣擺。幾次小心翼翼試探之後最終又攀上他的肩頭,濃厚的焦味縈繞在鼻尖,親暱地與他傾訴著人間種種不值。

祁雲初迷迷糊糊睜開眼,透過跳躍的火光與台下的人群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