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經不僅僅隻詛咒新娘子,它開始報復整個鎮子了!”郭富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憤憤地捶打著地麵,“是我,是我啊!是我害了大家。”
葉文清好不容易醞釀好的話又被突然出現的郭富貴給打亂了,長歎一聲:“宋兄,這事咱們日後再說。”
“好好好。”宋霽華忙不迭點頭,心中升起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
“先起來再說吧。”葉文清抬腳上前,伸手欲扶起郭富貴。
封斂臣卻是早先一步將郭富貴攙扶起來。
郭富貴此時狀態不穩定,說話也是顛三倒四,聽得三人一頭霧水,隻能隨他一同回郭府觀察觀察。
出了行雲流水園,入眼滿目蕭條。
街道上擺放的攤架此時已經是東倒西歪,躺在地上的酒旗布滿髒亂的腳印,酒壇化作一灘碎石,酒水灑了一地,濃香四起。
從戲園裡逃出來的百姓們皆回了家,門窗緊閉,不聞人語。
一個時辰前還是熱熱鬧鬧的鎮子突然間冷清下來。
恍如夢醒時分,一切化作虛無。
進了郭府,院子裡躺著橫七豎八的屍體,稀稀拉拉的哭喊聲中接連有人倒下。
葉文清麵色凝重地打量著眼前的景象,抬手召喚出赤羽火鳳:“好好看清楚這裡麵還有多少活人。”
赤羽火鳳應聲而出,在郭府上空盤旋一會兒,最後落回葉文清肩頭:“隻有郭富貴一人。”
“隻……有我?”郭富貴艱難地開口。
赤羽火鳳垂下腦袋,算是默認。
郭富貴雙手捂著臉,雙肩聳動,放聲痛哭:“怎麼會這樣啊?這是中邪了麼?”
“其實遠不止這些人。”赤羽火鳳看著葉文清,刻意壓低聲音,“幕後之人還在收取棋子身上的怨氣,後麵還會有更多人倒下。”
“棋子接連倒下,他們至親是接受不了的。”赤羽火鳳抬起爪子撓了撓羽毛。
“你的意思是他們會把這事扣在我們幾個身上?”葉文清眉心微蹙。
“無可厚非。”赤羽火鳳點點頭,“他們是普通人,不懂什麼邪魔外道,也不懂什麼無我之境。他們隻知道他們的親人死了,還是突然間死的。他們需要一個借口,讓他們發洩的借口,不然他們承受不住。”
葉文清心思幾轉,餘光瞥了眼靠在柱子邊的郭富貴。隻見郭富貴已經停止了哭泣,表情逐漸陰鷙,眸子裡閃爍著怨毒之色。
其實在郭富貴再次找上來的說的那番話之後時候,他就已經有所察覺了。
世間最易變的是人心,有時候短到隻需眨眼功夫。
眼前寒光掠過,郭富貴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刀,麵容猙獰,直接朝離他最近的葉文清刺去。
封斂臣麵色一冷,一把扣住郭富貴手腕把他手反擰在身後,抬腳在他腿上一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郭富貴手中的刀匡啷一聲掉落在地,紅著臉叫罵著:“就是你們,就是你們這群人,瞎搞什麼東西!好好的邪除不了,害得我妻女盡亡,你們枉為修仙之人!一群廢物!”
“你們看看,這個鎮子都被你們搞成什麼樣了!”
郭富貴激動得涕泗橫流,口水淌在地麵,近乎癡狂:“我為什麼要把你們招進來,為什麼啊!我這分明是引.狼.入室啊!”
葉文清別過頭,也沒打算同他過多解釋,若是告訴他,其實王氏那些人早就死了,他估計更接受不了。
可郭富貴不領情,隻當葉文清是心虛,嘴裡咒罵更為放肆:“怎麼死的就不是你們呢?你們為什麼不去死?你們肯定與那個神女娘娘是一夥的!我詛咒你們不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