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怎麼不多躺躺?”話音伴隨著腳步聲傳來。
許清越抬起頭看著來人,連忙跪下磕頭,不料牽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卻依舊顫聲道:“見過太子殿下。”
“清言那丫頭無法無天慣了,你還真把她話當真了?”許慶雲無奈無笑,彎腰扶起許清越,“小時見著本宮還會喊聲哥哥,現在卻這麼見外?”
“奴才不敢。”許清越縮回手,怯怯地往後退了一步。
“這裡是你的寢殿。”許慶雲也不在意,笑著轉移話題,“求父皇賜的。”
溧陽國每一位公主皇子隻要長到十歲之後便可以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寢殿。
許清越都十四了才得到這份恩寵,還是在快要被許清言打死的情況下,實在是譏諷。
“奴才福薄,擔不起太子殿下如此大恩。”許清越再次跪下。
許慶雲及時攙住她手臂,眸裡湧起一絲不悅,語氣也有些生硬:“你是我溧陽國七公主,金枝玉葉,一口一個奴才的像什麼樣子!你是丟你自己的臉還是在丟父皇的臉?清言我已經教訓過她了。我不管你之前是如何窩囊過來的,但是日後的你給我抬頭挺胸,好好做你的公主,要是誰欺負你,你自來告訴我,我替你做主!”
“做人一點骨氣都沒有,你看看你哪裡還像我許家人?”
“我……還算是人嗎?”許清越眸裡蓄起淚花,哽咽道,“太子殿下,您覺得我還是人嗎?”
“我從來沒睡過這麼軟的床,沒見過這麼大的屋子,我甚至連鏡子是什麼都不知道。我的衣裳是浣衣局的宮女洗爛不要的,飯也隻有在泔水桶裡撈著吃,運氣好的時候,我能偷偷跑到禦膳房裡捧著他們來不及倒掉的剩菜剩飯。”
“我連睡覺的地方都是撿那些貴人不要的狗窩貓窩。”許清越泣不成聲,“您覺得我還是個人麼?十公主說的不錯,我就是條站久了的狗。”
“你是人,活生生的人,是溧陽的七公主,是我的妹妹。”許慶雲扶著許清越的肩膀將她攬進懷中,“但我很抱歉,我竟不知道你的遭遇,若是早知道,定是會把你帶在身邊好好養著,姑娘家應當是溫溫柔柔地被人嗬護著長大。”
“別再說什麼自己福薄了,這是你該受的,咱們許家的姑娘生來便是被別人羨慕的,你也不能例外。哥哥給不了你多少,但能保證你衣食無憂,你闖了禍哥哥給你擔著,難受了哥哥給你撒氣,誰惹你不開心的話,哥哥替你去揍他好不好?”
“可能這話說出來有些唐突了,你估計也不會信。”許慶雲摸了摸她有些粗糙的發絲,“不過沒關係,你隻需看著就行。”
許清越自出生便受盡了各種冷言冷語,就連自己的親娘都討厭自己,從來沒有人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話,也是第一次有人把她當人看。
“您是有什麼事需要我辦嗎?”許清越按捺住心頭的酸楚,攥緊拳頭,小心翼翼地問。
“還真有。”許慶雲頓了一下,隨即笑笑,“非你不可。”
許清越眸光微暗透著失落:“您說吧。”
“喊我一聲哥哥。”許慶雲伸手在她眉心輕輕彈了彈,“不許拒絕。”
許清越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聽見了沒?”許慶雲微微彎下腰,目光與她平齊。
“您是說真的?”許清越晃了晃腦袋,不安地攪弄著衣角,有種被天下掉下的餡餅給砸暈的感覺。
“當然了。”許慶雲挑了挑眉,“本宮是太子殿下,哪能誆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