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樣一再叫淺兒離遠些,可真是讓人有些傷心呢。”
那熟悉的淺淡藥香終於離遠些,但林淺的語調卻是幽幽的。
“沒有,我隻是…”
方菲垂下的眼簾有些急迫的抬起來,綿軟的話語開了個頭又止住。
從案台上離開的林淺竟是繞過案台站於她的身側,好不容易離遠些藥香又近了,與她本身的藥香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小姐,淺兒替你把表小姐的信件收起來,免得等下練字的時候把墨跡沾了上去。”
“好。”
林淺右手衣袖往上挽了兩挽,以避免沾了墨汁,卻也露出一截被墨藍襯的格外白皙的肌膚。
“小姐,準備教淺兒寫什麼字”
素白的草紙緩緩攤於案桌之前,那抹白皙的手腕就那樣一直在方菲麵前晃啊晃,直至此刻方才停在右側不動。
“…淺兒,今日我們先練你的名字如何”
素白的草紙,端正坐著的方菲淺色唇瓣咬至微紅,被發絲遮掩的耳尖也是紅成一片,但那綿軟的話語不急不緩,在末曾抬頭之時,竟是不露絲毫端倪。
“好,淺兒還從來末曾學會如何寫自己的名字呢。”
這輩子方菲教了林淺認許多字,但認認真真的教她練字卻是第一回 。
一是方菲末曾想到,二則是林淺實在太忙了。
忙著陪方菲,哄方菲,學醫術,照顧方菲,以及偶爾的為方菲心頭別人的位置煩悶。
哪怕有著記憶加持,林淺早就可以把自己名字翻來倒去寫都毫無阻礙,此刻那應聲卻也是略顯委屈,卻又理直氣壯。
“淺兒,是我疏忽了。”
“沒關係,反正以後還有無數的時間,小姐可以慢慢教。”
“也是。”
被林淺弄得心生內疚,又被哄得心頭寬慰的方菲輕輕沾了沾林淺剛剛研好的墨,在素白的草紙上緩緩落下兩字:
林淺
一筆一畫,慢而認真。
一筆一畫,帶出情感。
一直盯著方菲的林淺在那筆停下這時,終是把視線挪到紙上,卻見紙上的“林淺”二字仿若躍然而出,頗有神韻,略懂字跡帶出神韻與情感之道的她隻覺得心頭一喜,努力的忍了忍,還是末曾忍住嘴角輕揚了起來:
“淺兒就說小姐寫的字最好看,瞧瞧小姐把淺兒這名字寫的多好看!”
因為太過歡喜,原本離著方菲尚有一步距離的林淺又往前湊了湊,在兩人的衣裳不自知觸碰間,她伸出那露著白皙手腕的手指,順著那墨跡開始細細描繪:
“木生於林的林,疏影橫斜水清淺的淺。
小姐當初把淺兒的名字解釋的這麼好聽,現在寫的也這麼好看。”
最後一筆終於描繪完畢,淺淺的長呼一口氣,林淺轉過頭望著那垂眸的方菲,嗓音輕緩卻又甜密。
“…淺兒,我來教你怎麼寫,首先我們寫你的林字,林由雙木組成,故此你需先寫…”
微垂眼簾的方菲眼睫用力的顫啊顫,終是慢慢抬了起來,迎著林淺那不躲不避滿是歡喜而滿足的眼神,輕咬唇瓣的她臉上開始淺淺浮上一抹暈紅。
很美,很動人。
“淺兒,你先試著寫一寫。”
一直就知道自家小姐很好看的林淺此刻隻感覺心頭微微一跳,以至於不由的有些分神,不過在她原本就會寫自己名字之後,此刻提筆去寫也不是什麼難事,但在筆堪堪在紙上寫上一筆,心頭微微一動,那手就是一抖,原本該有筆鋒的林就變成了彎彎扭扭之字。
“淺兒,字如其人,既然要練,我們就該練好,所以你先該把筆畫寫端正,再寫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