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臉埋在他的西裝上,聲音依賴,“腰疼,腿酸,手抽筋……”
他拍了拍她的頭,知道她是故意的,白天的疲憊一時無影無蹤,“那睡吧。”
她抬頭,“就不能找點其他事做做嗎。”
他笑問:“下午不還去園子裏逛了嗎?”
這麼快就知道了?她在心裏嘟囔,臉上卻很快的笑了,說:“園子裏也不怎麼好玩,就是些樹和花。”
“外麵不也這樣嗎?”他輕聲說,握住她的手,眉梢看不出情緒,“也呆不了多少日子了。”
她抬起眼睛,讀出他隱藏的意思,看起來有些詫異,卻沒多問,“那明日你讓我出去走走吧。”語氣隱隱帶著撒嬌。
他看起來頗為受用,便明知故問道:“怎這般想出去?”
他這麼放心把她放在這裏,不單單是這裏先進齊全的醫療設備、清雅環境,更是因為這裏陽氣旺盛,利於她陰虛的身體。
他像是想了想,說:“這樣吧,我明日正無事,你實在無聊,我便陪你出去走走。”
眼下局勢混亂,回來沒多久的沈施又不知跑到哪去,她連尋找仙山的消息都沒有,正想趕著他不在的時候問問鬼怪……
她胡亂的把頭埋在他懷裏蹭了蹭,“你真不好。”
他笑說:“我又怎麼你了?”
她悶哼幾聲,能想出的威脅的話隻有一句,“我不理你了。”
“管你還不好嗎?”他問。
她立馬不再說話,隻緊緊抱著他的腰。
見她不答,他也不著急,伸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她頭發,許久不見她有動靜後,他低頭看她的側顏,已經安靜的睡著了。
他輕輕的歎息一聲,視線停在她的肚子上。
次日不等他帶她出去,就又有人過來拜訪,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正打算離開,那人衝她頷首,從口袋裏捏出一朵花,“小姐與這花很配。”
她深覺此人輕佻大膽,怪異的掃了他一眼,在看見那張臉時愣了一下,沒有理會他遞過來的花,禮貌的道了聲謝,“先生長得很一個人。”
那人不像他人被說相似時那般詫異,而是指著房內的人,笑問:“可是楚家少爺?”
許汀蘭睫毛微微顫動幾秒,不動聲色的答:“正是。”
他笑道:“像就對了。”複又看著許汀蘭的臉說:“你跟君悅一樣漂亮。”
她微微蹙了一下眉,已經猜出他的身份。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更美,”他的眼裏透著難以捉摸的情緒,勾勾唇角,桃花眼閃爍出冰冷的光,“美麗的皮囊碰到醜陋的心靈會變得一文不值。”
“謝先生,楚先生讓你盡快進去。”下人跑過來催促道。
他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把手中那朵花遞過去,眨巴了一下眼睛,對與許汀蘭輕聲說了幾個字,不顧她的訝異,笑著往書房走去。
她那著那朵花端詳片刻,認出是昨日那朵,屬於沈施的靈力從花瓣處四散開來,幾秒後,她理解出他所表達的意思。
沈施跟謝雲交好倒也沒什麼奇怪,畢竟兩人以前都是君家的人,可沈施又到了L國,難道是仙山有線索了?
她向書房方向看了幾眼,掐了掐所剩無多的日子,臉上有點哀傷。
……
楚衡雖力挽狂瀾留住了楚家些微家底,但楚昭洲殺人、受賄、殘害忠良的罪證仍是一個致命打擊,以前敬重、支持楚家的官員,“牆倒眾人推”都忍不住在此刻踩上一腳,恨不得將自己與它的關係撇得一幹二淨,少數繼續支持它的,也受到君家為首的家族打壓。
屹立幾百年不倒的楚家,如一頭老了的獅子,漸漸喪失活力。
楚家的各種資產被封鎖,這所私人醫院因為他很早就過戶到許汀蘭名下得以逃脫一劫。
本是四足鼎立,因為楚家的沒落,高層勢力發生偏頗,以高家中立,宋家向君家靠攏,君家獨大為趨勢,民眾稱這個事件為“辛醜政變”。
那日她站在二樓陽台遠遠看見楚衡走來,年輕的男子明明逆著光,雋秀的眉眼卻耀耀生輝,他感覺到她的注視,抬頭看向她。
“站遠點。”他說。
她敷衍的退了幾步。
他作勢要上去打她,她不怕,甚至還招手說:“你來呀。”
他抬腳就要上去,卻聽見她突然痛苦的呻吟,他懸在空中的腳頓住,扭頭迅速看向樓上的人,聲音透著難以掩飾的緊張:“你怎麼了?”
“肚子痛。”
天光霽月的楚大少爺打了個踉蹌,一邊打電話叫人,一邊快步向樓上跑去。
沈施連夜從L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