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便是讓琳茵懷孕又棄之不理的官宦子弟。
她可不想趟這趟渾水,連忙說道:“我阿娘還等著我歸家縫製荷包,便不打擾各位了。”
“你站住!”琳茵氣勢洶洶地跑到蘇白身前,抓著她的手臂,“好啊,看不出來你這個狐媚子夠厲害的,搶我的角色,搶我的師父,連我的如意郎君你也要搶!”
蘇白此刻總算明白什麼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了。
先前幫她遮掩,臨時登台代唱‘長生殿’;爾後在她患難時贈送銀兩,卻換來一句處心積慮要搶走她的一切。
蘇白淡淡地看了琳茵一眼,眼前這個為愛失了風度的女子何嚐不像前世的自己?
她走上前,輕輕握住琳茵冰冷的手:“夜太涼,你還年輕,何必執著於本就不屬於你的東西呢?”
蘇白充滿希翼地望著琳茵,希望她能明白,眼前之人並非托付終身的良人。
琳茵咬著朱唇,看著蘇白,突然泣不成聲。
“姐姐好生厲害,”蘇青微笑著走來,“不但搶了琳茵的角色,從一個端茶遞水的丫鬟一躍成為戲台上的主角,還讓她心甘情願地感激你,真是讓我佩服得很呢。”
本已平靜的琳茵聽到這話,雙眼猩紅,憤怒地將將蘇白用力一推。
蘇白毫無準備,整個身子向後栽去,心裏覺得就要完了。
顧恒上前接過蘇白,給了琳茵一巴掌。
琳茵摔在地上,看著倒在顧恒懷裏的蘇白,手指扣進了土裏。
“顧恒!”琳茵用盡全身力氣嘶吼,她扯下掛在脖子上的金鑲玉,“你可還記得此玉?我的生辰,你贈與我時,說過愛我一生一世的。”
可現在的顧恒,眼裏哪有自己半點位置?
蘇白猛地從顧恒地懷裏掙脫出來,看向琳茵,隻覺得她又可悲又可憐。
“姐姐,你還是饒了琳茵吧,她已經這麼可憐了,難道你要置她於死地嗎?”蘇青走上前來勸道。
“閉嘴!”蘇白低聲怒喝,“若不是你從中作梗,她又怎會來戲坊生事?”
蘇青瞬間紅了眼眶,躲在馮塘身後:“我不是故意的。”
“你自己惹出來的事,訓斥你妹妹幹嘛?”馮塘嗬斥蘇白。
一群人圍在周圍指指點點,總教母淩嬋也趕了過來,她看到摔倒在地上的琳茵,便猜到了大概。
“淩嬋,你們戲坊的戲子似乎有些神誌不清。”顧恒眼神的語氣透著幾分不耐煩。
“還愣著幹什麼?琳茵燒糊塗了,錯認了顧公子,還不把她拖進去?”淩嬋向身邊的小廝命令道。
幾個小廝走上前,將一團布塞入琳茵的嘴巴,她掙紮著,憤恨地瞪著淩嬋和顧恒,嗚咽著卻說不出一個字,被拖了下去。
“還望顧公子海涵,琳茵日前病重,恐怕得了臆症,才會生出些臆想,叨擾公子了。”淩嬋福身致歉。
“既然如此,在治好之前,可別再讓她搬弄是非了。”
“奴家曉得的。”淩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恭送顧恒一行人離開。
蘇白獨自一個向蘇宅走去,顧恒寸步不離地跟在她的身後。
這大路朝天,蘇白也不好發作。
蘇青坐在馮塘的馬車裏,撩開車簾,打趣道:“那顧公子莫不是看上了我阿姐?風高月夜,他亦步亦趨地跟著我阿姐,真是一片癡心啊。”
馮塘皺了皺眉頭,心歎這蘇白倒是會些欲擒故縱的功夫。
顧恒看著馮塘的馬車從身前分奔而去,走上前,打開紙扇:“姑娘何不隨我上馬?我家小廝正駕著馬車在身後三丈開外,夜深露重,姑娘還是保重身子才好。”
“多謝公子,奴家還想要清白的名聲嫁人。”蘇白不由地加快了腳步,大周雖民風開放,但是和紈絝子弟過多牽扯,總歸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