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一天骸在電話裏對自己的說的那一番話,而綱吉希望來這裏見對方的最後一麵,然後他就會徹底地死心,離開他的學校,離開這座城市,回到原來自己生活的地方中去。
記者會隻用了匆匆的十分鍾便交待完所有主要內容,接下來是記者的發問時間,然而內容全是關於骸最近被大肆宣揚的私生活。
“六道先生,請問最近報紙上麵所寫的事情是真的嗎?”
“聽說你的婚姻生活並不美滿,而且還出現了第三者?”
坐上的醫院高層們全為記者會演變成這種局麵而感到尷尬,盡管他們之前也有所預料。
此時骸卻平靜地開口了:“是的,那些都是真的。”
骸的回答令在場所有人都一片嘩然,綱吉更是震驚得不知道該怎樣用言語來形容。他看見周圍那些閃光燈閃爍不停,不難想象這又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骸,你在胡說什麽?!”正彥馬上使眼色命令對方閉嘴。
骸卻不想管老人有什麽想法,他繼續說道:“報紙上的那些報道全部都是真的,因為那是我讓人刊登出來了。”
這一句話引起了更大的騷動,綱吉卻迷糊了,他不明白骸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樣做到底對他有什麽好處?
骸看向自己一邊的祖父,然後對他說道:“我知道你現在一定非常生氣,、非常震怒,但我有我自己的苦衷,如果事情不是變得無可收拾我也不會想出這種辦法。”
骸又看向在場的所有人:“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很好奇我為什麽要這樣做。我的爺爺一直希望我承繼六道家的家業,成為下一任的醫院院長,所以他一直希望我能夠置身於一個正麵的環境中。但我認為承繼家業跟我的婚姻狀況如何、我喜歡的人是不是男人沒有關係,我不希望因為一些你們普通人所不能理解的情況而質疑我的工作能力。相反地我有權去掌握我自己的生活,追求我想要的東西。我不認為我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錯的,所以我才能這樣坦然地公開一切來麵對大家。”
“你瘋了,骸!”正彥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在他看來骸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幹著什麽、說著什麽!
“爺爺,我知道這一次你一定不會輕易地原諒我,但我不求你原諒,我隻希望你明白,我和白雪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我和她的婚姻已經結束了,從今以後我不能去再辜負那個我所深愛著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要繼續和那個男孩在一起嗎?!你知不知道你所作的這些決定有多麽荒謬?!而你現在在做的一切又有多麽丟人現眼?!”
眼看著那兩人的氣氛又變得越來越緊張,綱吉心裏並不好受。如果又是因為自己而令到骸和自己親人間的矛盾加劇,他會更覺得自己有多麽罪惡。
“我不認為維護自己所愛的人有多麽荒謬、多麽丟人現眼。”骸一句說話,讓綱吉再度抬起了頭來。他的目光和骸交彙在一起,骸終於發現了他──那個這些日子以來總是反複出現在自己腦海裏的影像。即使骸讓自己的生活中都填滿了工作,但那個影像卻從來沒有正式遠離,一直根植於他的內心深處。
骸壓抑住馬上衝向前去將對方抱入懷裏的衝動,他隻是對綱吉露出一個微笑,又再開腔:“我的戀人為了保住我的名聲,讓我得到更好的前途,他不惜對我撒謊說他並不愛我,他說我的愛給他造成了負擔。我錯了,那時候我根本不應該相信他的話,是我的愛給他造成了負擔才對。因為我擅自公開了我和他之間的事,而讓他受到了很多的壓力,甚至還麵臨著學校的休學處分。但他卻從來沒有來責備過我,因為他知道隻要他來找我,我就會識破他之前的謊言。他寧願一個人在那裏備受煎熬,卻也不願意給我造成更多地麻煩。所以我在這裏不得不站出來說這件事,因為我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做的話,隻會令他繼續受苦。而今天當我將這所有的事情都是說出來了以後,損失的隻是我的名聲,或甚至其它一些更可笑的東西。但是我卻能夠讓他感到好過一點,讓他知道自己曾經為我做過的我都能夠感受得到。讓他知道我希望能夠給他幸福。”
骸走向台下的觀眾席,從人潮的包圍中一步一步走向綱吉,停留在他跟前開口說道:“你同意我的說法嗎?綱吉。”
綱吉搖了搖頭,雙眼凝滿了一層水汽:“別這樣,骸……”
骸卻馬上打斷了他的話:“不要再用你不愛我這種愚蠢的借口離開我,我不會上當的。”
綱吉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麽,他實在無法像上次那樣狠心地將那些拒絕對方的話再說出口。他的心裏不停催促自己快發出一個聲音,即使是一個“不”也可以。但是他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他的心情說不出是悲傷還是感動,也許兩種也有。他正迷茫著,不知道該怎樣做。他的理智不停叫自己趕快離開,但是情感卻讓他邁不出一步,他無法說出那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