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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回體育館
體育館,你可以回去了呀。
從來這裏的那天晚上開始,一直一直在等待著的那句話,突然之間聽到了。
太過突然的消息,讓他一瞬間呆住,雖然聽到了對方在說什麼,但腦子裏一片空白,沒有理解是什麼意思。
然後下一個瞬間,花道脫口而出的,是忍著眼淚,從牙縫擠出的一句小小聲的謝謝。
大概是為了隱藏流下的眼淚,花道深深地低下頭。
眼角刻著歲月痕跡的女性溫柔地撫著他的頭。
手指伸到了他的頭發裏時,發現比入院時長了的頭發在發根處有明顯的分界線:紅色與原本的茶色的。
這孩子果然色素比較淡呀,一邊想著一邊說了句要加油呀。
「我已經在這兒呆了二十年了,也見過好些個象櫻木君一樣的孩子。 但,在我的記憶裏,你是最努力的。 受了那麼多苦,真是個好孩子。」
「還是,托先生的福??。??當然也有天才我自己的福氣??」
聽著紅頭低著頭說這些,一身白衣的女醫生嗬嗬嗬地笑起來。
「不說自己是天才,就不會善罷甘休呀,真是有趣的孩子。」
「那、我去大便。」
(唉……這裏的這個詞兒,是還真有些暈倒,不過想想是花道,有可能,嗬嗬,就不去故做文雅了。BY譯者舟)
看著花道一直低著頭,轉身走出第二複健室,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雖說寬闊脊背上的傷痛應該已經完全消失了,但大概那裏曾經擁有的,那種壓倒性的力量還沒有出現。 櫻木花道走出去的門在他身後靜靜關上了。 一定是跑到洗手間的哪個位置去哭了吧。
「是個有趣卻又愛哭的孩子呀。」
小聲的嘀咕著,有多愛哭,就有多想打籃球吧,想到他的這些,不禁有些難受。
當然,櫻木花道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好患者。
擁有櫻木花道這麼個豪華名字的男孩子,因為那副豪華的身體受傷垮掉而來這兒的那天的事情,直到現在也忘不了。舊識安西先生,少有地混亂地說著“絕對要治好他”的樣子,印象非常地深刻。
櫻木花道本人,透露著他全部心事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安,頭一句問的就是「大嬸,我、什麼時候才能打籃球呀?」。
見麵的第一句話就是如此。
「這個我還不知道。但如果你好好按照我說的去做,堅持安靜、忍得住複健的辛苦,那麼,慢慢就會知道什麼時候可以了。 人的身體不是機器,什麼時候能修理完畢,我也不知道。」
聽到我的答案,他說著是嗎,同時垂下眼簾的真實的悲傷表情,不知為什麼覺得會一輩子都印在我的腦海裏。
為了患者不再有這種表情而拚盡全力是我的責任和義務,隻要做這份工作, 我就會一直這麼想吧。
看著他坐在椅子上,在膝蓋上用力握緊的拳頭,我說。
「現在開始,請叫我醫生。」
「幹什麼那麼囂張,對著我這個天才!」
拳頭還在顫唞著的櫻木花道,抬起頭、強烈的眼神對上我,有些吃驚地放話。
剛剛的悲傷表情悲也還殘留在臉上,張著嘴沉默了下來。
那個時候,我就覺得,櫻木花道這個少年,一定是個出生在要求眾生平等的星球上的人類。
而看到安西先生以一種奇怪的感覺說這位大嬸也是天才時,禁不住想,他真是給我帶來了一個難纏的患者呀。
結果,櫻木花道跟我叫起了大嬸醫生。 被稱呼為醫生並不是因為有什麼重大關係。
隻是,患者稱呼我們醫生,是絕對信任我們,是能提高治療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