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段(1 / 1)

來,向俞明川遞去。俞明川搖了搖頭。周叔詫異道:“戒了?”

“戒了。”俞明川點點頭道。

“謔……”周叔說:“戒煙是好事。我也打算戒過幾次,為了要孩子,但沒辦法,二十多年的老煙槍了。還是你有本事,說戒就戒。”

他深吸了一口,圓形的鼻孔裏噴出了一團煙氣,然後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知道他為何歎氣,俞明川和程蒙都沒有說話,三人緘默地在車外站了一會。周叔將煙灰彈在地上。

俞明川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了一隻信封,信封很厚實,鼓囊囊的。周叔蹙眉道:“你這是……”

俞明川說:“麻煩您照顧我父親,您和護工阿姨都辛苦了,我父親生病很難照顧,這錢我不方便給她,隻能買麻煩您。”

“我們都按規定來,”周叔了然,他收下那信封,夾在腋下,將煙灰彈在了腳下,說:“你就放心吧。”

他頓了頓,又看向俞明川冷峻的臉。即便在這種時候,俞明川也不允許自己體會軟弱的情緒,他用鋼鐵般的堅毅包裹自己,永遠讓理智站在製高點上。

俞明川微微欠身以示謝意,然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他們再次經過了荒蕪的城郊大片大片空地,然後進入嘈雜喧鬧的城市心髒,城市夜晚的天空跳動著無盡的紅光,他們身在期間,渺小如一粒塵埃。

吉普車繼續在道路上飛速地行駛著,他們安靜地離開了這裏。

每一種成長都離不開疼痛,就像蛇蛻去身上稚嫩的皮,生長出一層又一層堅實的鎧甲。他們都在用自己方式成長,或許是和過去的自己和解,或許是咬牙承受生活的重擊,無論是哪一種,都伴隨著打碎的骨骼和流淌的血液。但他們卻又是幸運的,因為在疼痛的時候,還有一個人可以陪伴,就好像找到自己出生前被卸下的那塊肋骨,你,完整了我……

俞明川停下了車,他熄滅發動機,手撐在方向盤上,問程蒙:“到家了,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程蒙想了想,說:“你想吃什麼?”

“都可以。”

“火鍋呢?”程蒙問,“去我家,我叔給免單。”

俞明川莞爾一笑,道:“好。”

程蒙看著俞明川,在地下車庫昏黃的燈光下,他的眼神是那麼的溫和,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睛浸沒在暗影裏,隻有深褐色瞳孔上跳動著光點。

她突然難以自製地向俞明川撲了過去,她撲進俞明川的懷裏,兩手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她什麼也說不說出口,她聽著俞明川穩健跳動著的心髒。

這一瞬間,她想到了許多許多,她想到了放學後空蕩蕩的教學樓,她想到了教室裏吱呀響的電風扇,她想到了操場上黑色的橡膠顆粒,她想到了春節的煙花,和華盛頓寂寞的半米深的冬雪。

俞明川什麼也沒有說,那雙寬厚的大手一下一下,輕輕拍在她的後背上。

“俞明川。”程蒙抱著他說。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什麼?”

“俞明川。”

“嗯。”

程蒙說:“我喜歡你。”

後背上的那雙手猛地滯住了,不知過了多久再次柔軟地落下。

“嗯。”

他微頓,說:“我愛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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